夜魔有能力，雁南會高興，他會用，但也會防。但是雁北寒有能力，他能欣慰，甚至能感覺到滿足，而且會加以最大力量扶持。
這就是對下屬和對自己血脈的區彆。
所以這個問題對於雁南來說，很重要。
“夜魔當時隻是提了一個框架。畢竟他對咱們總教內部情況根本一無所知。能有這個路線已經不錯了。剩下的，是我回來自己填的。而且填了好久，才勉強感覺入眼，還不夠完美。”
雁北寒還是為夜魔辯解了一句。
“這就很好了。”
雁南淡淡道：“若是夜魔在最底層，居然能對我們總部的事情了如指掌，那恐怕唯我正教早就被東方三三一口吞的渣都不剩了。”
“去吧，你這份計劃已經很完美，再完善一下，就不用給我看了，需要什麼力量，我來給你配置便是。但是前提就是，借用的教派力量是屬於借用的，不是你自己的力量。這一點你雖然有準備，但是平常卻還要儘力的分清楚。”
“是，爺爺。”
“當然，若是你有能力讓他們真正投入你的麾下，也是你的本事。”
“明白！”
“去做吧。”
看著孫女走出去，而且在走出去的瞬間，那種隱隱然已經具備的睥睨天下的自信風采，雁南老懷大慰的舒了口氣。
縱然歲月悠久，但是這種後繼有人的感覺，還是讓他感覺到了幾分‘做人’的滋味。
“這才是紅塵人生啊。”
雁南頗有感喟的喃喃一聲。
這幾天裡，基本沒什麼煩心事情。
隻有畢長虹再次被段夕陽打的躺在了床上……
這種事，說是調劑，也算是調劑，但是總是被打，畢長虹也難受，難受就會找雁南抱怨，所以連帶著雁南也難受。
“還是要找機會勸勸老段那個老殺才才成！”
想了想，他才將思緒收回來。
再次考慮雁北寒的那個計劃。
以及夜魔的提議。
忍不住的就是陷入了沉思。
雁南此人雄才大略，對於一直置身事外不參加紅塵戰爭，但是卻總是在關鍵時刻出來當一次攪屎棍的世外山門們厭惡至極。
對於雁北寒能夠填滿這個框架，甚至對東方三三有可能的對策，都做出準備和應對。
做到這一步，雁南就已經很是滿意了。
所以雁南現在在將自己代入東方三三的角度，如果我是東方三三我將如何應對雁北寒這一次有可能的崛起？
想了想之後，雁南就更加滿意了。
從大局來看，東方三三絕不會用力摻和。
他當然會有所行動，但是絕不會用大力氣。
那就足夠了。
至於方徹……這次真的是幫了小寒的大忙了。
不過這貨眼光也是真毒！一眼就看到小寒這一條道路。可見這大局觀極強。
若不是放眼天下，根本不可能做到拿出來這種建議。
那麼這種建議他是如何得出來的？
想到總部家族在他那邊的天下鏢局的人，想到方徹這些年底層的經曆，雁南都感覺有些魔幻。
再想到或許是這次陰陽界的提示。
“的確是個人才。隻可惜，被印神宮耽誤了。”
雁南歎口氣。
若是夜魔這種人才出現在唯我正教總部，那麼在總部培養之下，絕對要比現在強得多。
因為唯我正教缺的便是這種人。
衝鋒陷陣的闖將唯我正教根本不缺，車載鬥量。
但是這種可以從大局觀出發縱覽全局的選手，卻是欠缺得很。
“底層出身，目光限製這種弱項，將來還是會越來越明顯的……哎。”
雁南心裡無限可惜。
便在這時候。
印神宮的彙報來了。
“夜魔遇到了難事了？”
雁南蹙著眉頭。仔仔細細的將夜魔對印神宮的彙報看了一遍。
“黑虎幫，青龍幫……”
這兩個教派，雁南是有印象的。
“但這個神鼬教是個什麼玩意兒？”雁南都不大理解了：“怎麼突然鑽出來一個這個？”
“叫總務壇主來。”
“是。”
不多時。
一身黑衣的總務壇主閃電般落在殿外，隨即進入大殿。
“參見副總教主。”
“嗯，問你一件事。在東湖洲，有個神鼬教，伱可知？”
“神鼬教，聽說過，但是從來沒有接觸過，而且從來沒有跟我們有過任何往來。”
“不是咱們唯我正教的？”
雁南這次是真的驚訝了。
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居然問出來這麼一個答案，他本以為是下麵的人自己發展的小教派，結果一問居然是超出了掌控。
這種事情，這麼多年還真是不多見。
“這個神鼬教，到底是做什麼的？”
“不知，向來很神秘。而且，從沒有乾過什麼大事；也從來沒有與強者正麵交鋒過，不管是我們這邊還是守護者那邊都是如此，永遠都像是一群陰暗的老鼠，在見不得光的地方默默活動。”
“查一下。”雁南揉揉太陽穴。
“是。”
“另外，東湖洲的黑虎幫和青龍幫，是誰搞出來的？”
雁南問道。
總務壇主不愧是總務壇主，隻是稍微思索了一下就立即回答：“這兩個幫派是當初東湖洲的本地幫派；封家的一零八家將中，原本排在八九的兩個人執行任務的時候，暗中接納吸收，並且傳下了功法，回來後就交給了教派，隸屬東南總部。”
“但是這麼久，進展緩慢，一直沒有攀上三級教派，既然這樣就沒什麼價值，向來不怎麼重視，再說與封家關係匪淺，所以這些年裡，慢慢的也就轉成了封家在扶持。教派基本撒手不管了。”
“而且當初是外務第九堂口在管，後來第九堂口去的人紛紛申請調離，也就都回來了，現在是封家的人幾個不重要的在裡麵撈錢吧。”
雁南道：“你整理一下資料給我送來。”
“是。”
“那神鼬教……要注意。”
雁南皺著眉頭道：“臭鼬而已，怎麼還神鼬？關鍵是這個神字，要搞清楚，尤其是教主是誰，一定要查清！”
雁南這句話說的很慎重。
而且這種著重交代，更讓總務壇主感覺到了分量。
“是！一定查清楚！”
“今日之事，乃是絕密。”雁南抬頭，眼神看著總務壇主。
“是，屬下遵令。”
在總務壇主離開後，雁南獨自一人關在書房，皺著眉頭，苦苦思索。
“神鼬教？神？神？？這個字，什麼意思？”
“同時躲開守護者和唯我正教的視線追剿，這不像是一般的小幫派啊。從來沒聽說過，就更加詭異了。”
這段時間裡，雁南其實有一點，與東方三三是完全相同的。
那就是對‘神’這個字，有點過敏。
一旦牽扯到這方麵，東方三三立即就能有點神神叨叨的。
雁南也差不多。
他皺著眉頭，踱來踱去，一直到總務壇主回來彙報，才終於停下。
黑虎幫與青龍幫的資料放在了麵前。
然後雁南再次追了一句：“神鼬教的事，抓緊，當大事辦！”
“明白，教主！”
“有消息，及時通知。若是需要出動高層戰力，第一時間彙報！”
“是！”
“去吧。”
總務壇主走了。心事重重。
他很明白，能讓雁南這麼三番五次交代的事情，該有多嚴重。
所以這神鼬教……必須要重視起來。
……
雁南將資料給印神宮傳過去：“這是黑虎幫與青龍幫的資料，你給夜魔吧，反正沒什麼用，創造點功勳也好。”
“另外，讓夜魔小心神鼬教，若是沒有把握不要動手。那不是屬於我們的勢力。總部也在調查。”
結果剛剛給印神宮發完，雁南的心情立即就跌到了穀底。
剛剛離開的總務壇主屁股被狗咬了一樣回來了：“副總教主……寇一方死了！”
雁南都愣住了：“寇一方？誰？”
“……”
總務壇主低下頭擋住無語的表情：“就是掛在旗杆上那個。”
“誰殺的？”
雁南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
血警天下的過程中，不可能自殺，更加不可能熬不住死了，既然死了，就一定是有人殺了。
“不知道被誰殺的，一把刀突然飛起來就砍斷了脖子。腦袋掉下來了，事後沒發現有任何異常，更沒發現可疑的人。”
“混賬！”
雁南大怒：“下麵飛上去一把刀，把腦袋砍了，你告訴我沒異常？！”
“現在外麵正在查！我已經安排出去，全程禁嚴。”
“一查到底！”
雁南怒不可遏。
鬼火煉魂，血警天下，乃是自己親自安排的，九十九天，一天都不能少。
如今，才一個多月，寇一方居然在總部廣場上被砍了腦袋，瞬間雁南的臉感覺火辣辣的！
寇一方無論如何都是一個死！
熬完了九十九天也是一個死！
但是，卻有人非要寇一方在那之前死。那麼寇一方的死已經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雁南的鈞令！
是雁副總教主的臉麵！
這件事，已經上升到了雁南無法接受的層麵。
雁南一怒，整個唯我正教高層都是戰戰兢兢，風雨欲來。
一場整頓，迅速掀起。
……
而另一邊，印神宮在接到雁南的消息的時候，就完全明白了雁南的意思。
但是對於“神鼬教”這件事，同樣也是充滿了戒備。
考慮了一下，立即給方徹發了過去。
“這是黑虎幫和青龍幫的資料，行動的時候，要注意安全。”
“懂了，師父。”
“這神鼬教，你要小心行事，雁副總教主也在下令調查神鼬教，按照目前看來，神鼬教不屬於我們唯我正教，也不屬於守護者，你明白這件事情的可怕。”
方徹心領神會：“我懂了，師父。”
放下通訊玉，方徹皺起了眉頭。
本以為隻是一個開門紅的普通任務，結果現在看來，這特麼出門釣魚第一杆，就上了大魚？
這等運氣，真心是沒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