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此刻,方徹當然是心中已經是雪亮一片。
實際上趙山河早就想到了一切。但是以東南總部的權限,和顧忌以往的名聲,以及擔心唯我正教的極端報複。
他這個總長官不能下那樣的命令。
但是方徹卻可以。
所以這老狐狸之前在自己麵前表現出來的‘粗’,完全是為了讓自己背鍋的話術——這貨,早就決定將這口黑鍋甩在自己頭上了!
雖然方徹的職位與趙山河差了十萬八千裡,但是方徹手上有生殺令啊!
這是直接來自總部的生殺令!
三大巨頭一同簽發的。
隻要東方三三不收回這生殺令,從原則上來說,方徹怎麼做,都是可行的!
而且一旦作出決定,乃是屬於生殺六隊!
不屬於巡查廳,不屬於東南總部。
唯我正教封雲就算是想要報複,卻不能以同樣的殘酷手段來對付趙山河的東南總部。
這就是一個微妙的區彆!
趙山河得到了最大的好處,東南總部也是得到了喘息的機會,更轉移了仇恨,民眾的憤怒從此全部轉移到唯我正教身上。
唯一背黑鍋的就是方徹。
“我知道了。”
方徹點頭。
趙山河看著方徹,心中得意。
老子幫你背了這麼久的黑鍋,如今,也輪到你給勞資背黑鍋了。
但這個黑鍋方徹卻是非背不可,就算他一切都看得通透,也明白這個黑鍋已經是非我莫屬。
因為這是獨屬於自己的權限。
而且他還意識到另一件事,那就是……從現在開始,自己等於就是一個黑鍋專業戶。
無論什麼黑鍋,都開始往自己身上甩。而且自己還必須背!
這特麼的!
方徹心裡麵罵了一句。想不到老子也有這麼一天,背鍋背的這麼專業流暢!
“屍體呢!?”
方徹擺出官威,嗔著臉,轉過頭厲聲大喝。
“在這邊!”
“帶我去!”
方徹黑著臉,大步前去,隻見前麵,足足十五具屍體擺放的整整齊齊。
還蒙著白布。
“將白布掀開!”方徹一聲斷喝。
隨即上前查看。胸口都已經剖開一個小口子,露出來心脈位置,短缺一塊。
不是刀劍所傷,更不是藥物所化!
就好像是先天生成一般。
“果然是唯我正教魔徒!”
方徹一臉黑氣,大怒道:“隻剖開這麼一道口子,誰看得清?你們是怎麼辦事的!?”
刷的一聲,拔出刀。
就將傷口周圍的皮肉骨頭都剜掉一塊。
完整的露出來一個大洞。
十五具屍體都是如法炮製。
眾人目瞪口呆:這位方巡查,對屍體也這麼殘忍?
隨即方徹一聲厲喝:“擄掠婦女,殘殺良民,破壞設施,散發劇毒,擄掠兒童,壞事做儘,喪儘天良,一死就能沒事了嗎?太便宜他們了!”
“來人,給我吊到城牆上去!暴屍三天,寫明罪行!”
眾人頓時大吃一驚:要如此暴戾?
趙山河皺著眉走進來:“方隊長,這是否有些……不妥?畢竟已經死了,俗話說人死為大……這,殘虐屍體,有點……不大好吧?”
方徹怒道:“這是我的職責!趙總長官,希望您配合我們的工作!”
趙山河道:“那也不能這麼作踐屍體啊。”
方徹一揮手,手中金光閃閃,一麵牌子直接亮出來:“趙總長官,這是總部頒發給我們六組的生殺令!您雖然位高權重,但是無權乾涉我們六組如何辦事!”
“若是趙總長官不滿,儘管向守護者總部申訴!但是在目前,總部還沒有消息製止的時候,還請趙總長官,按照我們生殺六組的決定辦事!”
方徹聲音森冷,壓迫氣勢驚人:“請趙總長官配合!莫要為難我們辦事的人!”
頓時在場東南總部的鎮守者們一個個勃然變色。
對方徹怒目而視。
這個小巡查,居然仗著一塊令牌,就對我們趙總長官無禮!
實在是太過分了。
趙山河臉色一變:“生殺令?”
隨即上前查看。
隨即頹然,一擺手,道:“既然如此,便依方隊長好了!”
他黑著臉:“來人,拖出去,懸屍示眾。按照方隊長說的辦事!都聾了嗎?非要跟我一樣被罵一頓你們就舒服了?快點!”
方徹看著這個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老東西,恨得牙癢癢,這老逼登生殺令都看過多次居然在這裡還要演,道:“趙總長官!您說話欠考慮,我們也是鎮守者,更是您的麾下,您何必如此陰陽怪氣!”
趙山河黑著臉,隻是催促:“快些快些!彆讓方隊長不滿意!”
鎮守者們一個個黑著臉,按照方徹說的去辦事了。
人人都是一肚子氣。
方徹隨即就冷冷問道:“那審訊人員呢?”
“都在!”
“隔離了嗎?”
“隔離了!”
“帶過來!”
方徹厲聲道。
趙山河抗議道:“方巡查,他們隻是在執行任務中出現了這樣的事件,並非是他們所為,也沒有人這麼傻自己殺死自己審訊的犯人。所以他們並非是囚犯,隻是因為工作暫時隔離而已,還請方巡查言語之間客氣一些。”
方徹冷冷淡淡道:“有沒有嫌疑,是不是他們殺的,我說了不算,趙總長官您也說了不算。這些都需要證據,並非是官職大就能一手遮天!”
“我隻是例行盤查,趙總長官既然說他們沒有問題,那麼您可敢作保?”
方徹冷厲道:“若是不敢……”
趙山河大怒道:“我的兄弟,我為何不敢作保!我就保了,他們沒事!你待怎樣!”
被帶過來的三十人人人臉上出來激動之色。
卻聽見方徹淡淡道:“你做保,也不行!我無論如何都要尋找證據!都要審訊!若是他們中有人有問題,趙總長官……你也脫不了乾係!”
他冷冷看著趙山河,道:“莫要忘記,你剛才做保了!”
趙山河氣得渾身顫抖,幾乎說不出話來,怒道:“方徹,我承認之前對伱有所不公,但你現在……”
“趙總長官此言差矣!我是在查案,我是在找唯我正教內奸!我的工作,我的目標,與趙總長官你是一樣的!”
他冷厲的眼神看著趙山河,淡淡道:“總長官的意思,是屬下在公報私仇?利用職權報複您嗎?”
四周眾人默然無語。
心道你這不是公報私仇是什麼?
不是報複總長官是什麼?
虧你說得如此大義凜然。
趙山河哼了一聲,眼神如電在方徹臉上滑過,大步走到那三十人麵前:“你們放心進去接受審查,我就在這門口等著你們,我倒要看看,你方隊長能如何!”
方徹冷漠道:“若是他們是清白的,我什麼都不會做,若他們有人是奸細,我會當場格殺!並且剖開他們的胸膛,將缺失的心脈暴露出來,屍體直送總部!並且,連趙總長官您的作保一起送上去!”
那三十個人都是氣的眼睛都紅了。
一個個胸口劇烈起伏。
為首之人大吼道:“總長官!在我們工作期間出了事情,我們願意接受調查便是!我們心底無私天地寬,倒要看看這位方隊長能整出來什麼花樣!您不必為我們擔心。若是真有事情,兄弟我死而無怨!”
他憤怒的看著方徹:“方隊長,作為下屬,我奉勸你,要對自己長官尊敬些!”
方徹冷厲:“尊敬能斬殺唯我正教嗎?”
為首那人厲聲道:“若我們沒問題,你又怎麼說?該不該向找總長官道歉!?”
方徹道:“怎地,你們沒問題我就要道歉?憑什麼!我隻是查案的人,我不是賭徒!這位同僚,我希望你明白這一點!”
那人一臉的絡腮胡子幾乎都氣的炸了:“難道你就這麼白白的侮辱我們總長官?身為巡查,若是沒事情,因為言語態度道個歉也不敢?!”
方徹沉默了一下,才緩緩道:“好,若是你們無事,我向趙總長官道歉!”
他冷笑道:“但你們真的沒事嗎?”
那人挺胸而立:“我魏子奇有沒有事,方巡查儘可以來查!我接受你的調查!”
怒氣磅礴的大步而行,第一個走進了審訊室。
“方巡查!您不是要審查我嗎!怎地還不進來!”
魏子奇在裡麵大吼。
方徹冷笑:“審查你又怎樣?聲音大就沒問題嗎?隻能證明你心虛!”
說著冷聲道:“你們在外麵等著!”
大步走了進去。
其他二十九個執事人人都是氣的渾身發抖,兩眼充血。
“太欺負人了……太欺負人了!”
連風向東和東雲玉等人都感覺有點不妥。
但是卻沒有說話,隻是沉默的站著。
趙山河麵沉如水,負手而立。
似乎不滿到了極點。
但是,心中對於方徹的感激已經到了極處。
這樣的事情再來幾次,東南總部的戰力與凝聚力,直接就是跨越式增長!
而這段時間裡發生的所有的事情,都將如一陣風消散。
連趙山河自己都想不到方徹會這麼剛,配合自己配合的這麼好。
“老夫欠你一次!”
趙山河默默的在心裡說。
方徹走進密封隔音結界房間,直接坐到審訊席,道:“自封修為!”
“好!”
魏子奇氣的渾身熱血沸騰還沒平息,啪啪兩下就把自己封了。
“你審訊的哪個?”
“這個卷宗是我的。”
“什麼情況下死的?”
“剛剛問了一個問題,就突然死了。”
“什麼問題?”
“我問他,你在唯我正教屬於那一邊的。然後他腦袋一歪就死了。”
“……嗯。過來!”
“作甚?”
“讓你過來就過來!怎麼?心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