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者,尤其是武宗之上的強者,基本是無論如何都能活下來的,隻要不是刀劍加身,基本上可能在大陸出現的天災,都不會輕易的奪走性命。
但是不管守護者大陸還是唯我正教大陸,都是普通人居多。
唯我正教大雪災之下,成了武者強者們瘋狂斂財和擴張勢力的機會。
進城,有進城費。
救人,一個人頭多少錢。
開路?可以,你們這山中的人集合一下,看看一共能出多少?我覺得滿足了,我就給你們開一條路出來。
不夠的話,就凍死吧。
至於彆的什麼我看你家這個挺好……我看你閨女挺好看之類的……那基本就不用說了,都是正常操作。
距離城市比較近的,東拚西湊還能有條活路,但是遠在山裡的,那就隻能是聽天由命了……
整個唯我正教大陸,在大雪覆蓋下,宛若人間地獄。
但是……卻也沒多少憐憫之心。
人,死就死了。在天災之下,普羅大眾,真正的命如草芥!
而且唯我正教總部那邊……高手齊聚,已經在開始血祭天蜈神,發動神力。
在一個秘密的大殿中。
供奉著一座巨大的神像。千手千足千眼,獰惡無比。
渾身都散發著邪惡的氣息。
在神像前麵,乃是一個巨大的池子,便是血祭池。
周圍,無數人手裡拿著一個奇異的圓錐形的桶,隻有巴掌大小,但是往外一倒,就是鮮血如河。這小小的桶,裡麵似乎另有天地一般的能裝東西。
一桶一桶的鮮血,被倒入血祭池。
濃稠鮮豔,如同一道道血色瀑布。
那都是不知道從哪搞來的平民之血。每一桶都是不斷地往外倒出血流,難以想象,會有多少人因此而死。
鮮血傾入血池,咕嘟嘟冒泡,隨即一陣紅霧氤氳而起,滿池子鮮血就被巨大的神像,吞噬的涓滴不剩。
雁南白驚等唯我正教高層都在旁邊盤膝而坐。
麵容平靜。
但是臉色,卻都有些發白。
雁南的眼簾,在輕微顫動。
畢長虹喃喃道:“天災降臨……犧牲是在所難免,八十萬人的犧牲,換取整個大陸的雪砸向守護者大陸……這是值得的……區區八十萬人而已。”
他這話,不知道是在向誰解釋,又像是說給自己聽。
雁南低沉道:“閉嘴,不要說話。”
良久。
外麵的傾瀉鮮血的聲音停止。
巨大的神像,發出來震撼天地的陰森氣息。一圈圈往外蔓延。
神像的頭部,上千隻眼睛之中,隻有一隻巨大的眼睛,沒有絲毫情感的睜開,發出幽藍色的光。
“血祭開始!”
雁南等魚貫走出去。
將早已經寫好的祭文,用各位教派高層的精血浸染,放置進入神像目光所照射之處。
神像目光漠然,無動於衷。
不夠!
精血不夠!
雁南眼中閃過不滿,按照慣例,這些,早已經足夠了。
但現在,神像居然表示不夠。
他沉默了一下。
指揮著眾位高層割破手指,運功,繼續放精血噴在祭文上,神像幽藍的眼睛看在眾人身上,讓所有人都如同藍色的,宛如厲鬼一般。
精血不斷地噴出。卻都在空中懸浮。
慢慢的有人臉色發白。
持續半刻鐘。
精血已經在空中堆積厚厚的一層。
神像眼中光芒一閃,祭文帶著精血消失不見。
藍光消失。
神像閉上眼睛。
恢複了泥雕木塑。
“完成了。”
白驚運功,開始吞藥彌補自己的精血,已經放血成為枯骨一般的大拇指,慢慢的再次變成血肉充盈,多了些蒼白,還需要時間蘊養才能恢複完全。
輕輕歎了口氣。
雁南眼睛看著神像,有些木然。
良久後,他背負雙手,沉默的往外走。
其他人也都一言不發,往外走去。
彼此之間,沒有任何交流的意願。
段夕陽站在血祭大殿之外,眼睛看著天空落雪,麵無表情。
他沒有進入,也沒有參加血祭。
每當這種時候,段夕陽就會無限感慨,幸虧自己當初沒有成為副總教主。
雁南走了出來,段夕陽迎上去。
“如何?”
“成了。”
“成了你的臉色這麼難看?”
“嗬嗬……”
雁南臉色鐵青的走在前麵,一直走到了教務大殿自己的書房。
才渾身癱瘓一般的躺在自己椅子上。
兩眼看著天花板,黯淡無神。
段夕陽靠在門口,手持白骨槍。
外麵畢長虹等人似乎想要進來說話,雁南疲憊的擺擺手,段夕陽就將所有人都趕了出去。
“今日都閉嘴!”
雁南的聲音從書房中疲憊的傳出來。
白驚辰孤畢長虹雄疆項北鬥禦寒煙吳梟都是默然。
然後沉默離去。
好像一具具行走離去的屍體。能看得出來,每個人的心情,都不好。
段夕陽站著,雁南半躺著,兩人都不說話。
良久之後,段夕陽才涼涼的問道:“爽不?”
雁南突然爆發了,一下子跳了起來,指著門口大吼大叫:“滾!你給我滾!滾蛋!!”
段夕陽撇撇嘴。
外麵有人在驚喜的叫。
“風!”
“起風了!”
“雲層在動!終於在動了!”
外麵,大雪彌天,如何能看到雲層,但是大風將雪花吹的瘋狂斜飄,這樣大的風,雲層不可能不動。
而且風越來越大。
逐漸呼嘯起來。
唯我正教大陸一邊全麵起風,演變到全境鬼哭神嚎。
無邊的積雪雲,向著守護者大陸那邊……緩緩移動。
雁南半躺在椅子上,側轉頭,看著窗外的雪花激烈的斜飄。
方向正是守護者大陸那邊。
這邊如此操作,守護者大陸那邊,將會承受雙倍甚至更多的暴雪。
雁南不再想下去,他閉上眼睛。
整個人陷入沉寂。
……
方徹已經回到東南總部。
沒回巡查廳,就去了趙山河那裡。
“你咋回來了?”
趙山河很詫異。
“我回來問問你乾啥了。”
方徹擰著眉頭:“我在天都城的繳獲,都被守護者總部扣下了。你這邊,到底乾啥了?”
趙山河心虛的轉過臉道:“總部有總部的考慮,錢在總部,統一統籌之下,要比到咱們手裡強得多。”
“我不是問這個,我是問你乾啥了?”
方徹怒道。
財務總長官在一邊,縮著脖子看著趙山河臉色,終究忍不住告了一狀:“之前彆的地方送人來,咱們都是抱怨的,上次白霧洲的錢來了後,總長官財大氣粗,人家送殘疾孩子來,總長官問,還有多少?”
趙山河臉紅脖子粗:“我就是裝了個逼……”
“您這逼裝的,整個大陸都知道咱們富裕了。”
財務總長官唉聲歎氣。
趙山河咳嗽一聲,站起來:“我去涅槃武院去看看,這麼大雪,孩子們那邊不知道咋樣……”
方徹一把揪住他:“你肯定還說彆的了!”
財務長官雖然胖的像個球,但一聽這話就無聲無息往外溜。
“剩下的都是他說的……”
趙山河立即開始出賣,道:“是他說巡查內勤倉庫……”
方徹凶神惡煞轉頭揚手:“我把你這……”
財務長官已經到了門邊嗖地一聲不見了:“……不關我事。”
“……”
方徹帶著一肚子氣悶悶的表情,一路從東南總部出來去了巡查廳。
方隊長回來了的消息,瞬間傳了出去。
快要到巡查廳的時候,熊如山如黑熊一般攔住了去路:“方隊長,我是來道歉的,在當初你走的時候,我麾下少了十八個人,估計……”
熊如山臉上全是內疚與自責:“是我沒管教好。後續……”
方徹停下腳步,皺眉道:“你在說什麼?”
熊如山:“?難道你沒見到?”
方徹一臉迷惘:“你說的……什麼十八個人?”
熊如山也愣住:“??”
“熊壇主,你這話說的沒頭沒尾……”
方徹不解道:“你的意思是,那十八個人是去對付我?”
“沒,沒有!不是這個意思!”
熊如山如蒙大赦,頓時放下一樁心事:“你不知道就最好了!”
“熊壇主你把話說明白。”
方徹追問。
熊如山已經在大雪中跑了。
方徹搖搖頭,平靜的笑了笑。
那十八個人的家族,已經都清理整頓過了,該殺的已經都殺了,該留下也都留下了。
如今他們搞出事兒,難道再來一遍?
對這些,方徹不想繼續下去了。他們已經死了,其他人都不知道,並非家族行動,再大動乾戈就有些過分了。
就讓熊如山按照失蹤處理吧。
……
巡查廳。
夜夢與趙影兒正在拚命練功,風雪中切磋,趙影兒用詭異的手法,在夜夢身上拍來拍去,震動夜夢的全身竅穴,讓靈氣凝聚衝關。
距離君級,隻剩下一層窗戶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