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無天說做就做，哢嚓哢嚓幾聲，方徹一聲慘叫，兩眼都翻了白。
胯子和膝蓋帶小腿連腳麵腳趾也都碎了。
“也沒什麼。”孫無天很滿意的看著方徹麵條一樣的腿，道：“經脈經絡都完整，骨頭雖然碎了，但依然是維持沒斷的樣子的，這樣最有效。”
“至於疼痛程度……誰知道，或許能增加一點。我也沒這麼淬煉過。”
孫無天極其不負責任的說道。
方徹擔心的道：“祖師，這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完成的吧？”
“當然。”
“那外麵的活兒……怎麼辦？”方徹一臉憂愁：“我不能無緣無故就消失啊。”
孫無天歎口氣：“說的也是。”
“有什麼辦法呢？”
方徹偷眼看著老魔頭的臉，試探道：“要不……祖師您辛苦一下……冒充我一下？”
孫無天頓時皺眉，不悅，嫌棄道：“不成不成，老夫乃是何等身份，怎麼能真正成為你的替身？不行不行！”
方徹哀求：“但弟子實在是沒有彆的辦法了，求祖師就當可憐可憐我，幫個忙吧。”
孫無天哼了一聲，麵如重棗，道：“老夫……哎，真的不願意做這些人間俗事。”
“祖師……”方徹聲音哀婉。
“真是麻煩。你說你這孩子事兒怎麼這麼多，可憐我一把老骨頭……”
孫無天遲疑著。
“祖師一點都不老，很年輕。求求您了祖師，冒充我吧。”
“看在你一片誠心哀求的份上……”
“多謝祖師！”
“我還沒答應呢，好吧好吧。”
孫無天極其不情願的樣子說道：“這事兒傳出去像什麼話，我堂堂無天神君……竟然天天冒充自己的後輩，真的是……”
“祖師人好。”
“難得你嘴這麼甜。”
孫無天一臉矜持：“你那些衣服，裝備，什麼的……給我！”
說到最後倆字，聲音已經頗為有些急切了。
“多謝祖師，祖師大好人。”
方徹一臉感恩戴德：“弟子也是實在是沒辦法……祖師您受委屈了。”
收了方徹的裝備，孫無天一臉不樂意的將自己改變成方徹的樣子，製服大氅，穿的筆挺，一絲不苟。
最後戴上帽子。
身形挺拔。
淵渟嶽峙，氣度雍容，嚴肅正直，一身正氣，剛正不阿，不怒自威。
好一個人間青天，方總長官！
撫摸了一下領口金星，孫無天的臉上終於沒忍住，露出一絲絲笑紋。
但隨即立即收斂，化作冷冰冰的樣子，用一種極其不情願的眼睛看著方徹，冷漠道：“怎樣？要是不像的話，就趕緊換回來！”
“像，像，像極了！”
方徹連聲說道。
“祖師威武！果然是超級高手，人間巔峰！”
方徹的馬屁聲潮水一般湧來。
“哎，那我給你趕緊安排淬體液。”
孫無天無奈的搖頭，一副‘拿你真沒辦法’的樣子，道：“以後你也彆出去了，就在我領域裡吧。完全淬煉完畢再出去。”
“好的。”方徹低眉順眼。
孫無天轉身，摸了摸身上威風凜凜的大氅，在方徹看不到的地方終於露出一個快活的笑容，手指頭摸著大氅，很是珍惜。
然後他就用最快的速度，快手快腳在領域中就架起了爐子，架上大鍋。靈液滿滿一個超級大鍋，兩份淬體液融進去。
然後就將方徹扔了進去：“等完全化作清水，你自己服用丹藥恢複，就可以出來了，我得出去幫你乾活了，哎……真是歹命，到老都是勞碌命……”
方徹的身子還在空中翻滾，孫無天已經急不可待的走了。
噗！
方徹落入水中。
“啊啊啊啊！！！”
方徹這一聲慘叫，真正是淒慘到了聞者傷心見者落淚的地步。
刹那間，方徹懂了為什麼自古至今，從來都沒有人這樣淬煉了！
這種痛苦，已經難以形容。
隻用一點來說：連方徹這樣的人，基本可以說是從小在地獄被折磨到這麼大的人，也驟然感覺到自己內外括約肌同時痙攣……
一股冰涼的靈氣，在腸子裡來回亂竄，感覺到了一種夏日山洪驟然爆發的感覺！
方徹不是人聲的慘叫著，拚命地忍住！
嗷嗷嗷啊…
方徹眼球都幾乎射出來眼眶。
這種極致的痛苦，讓方徹甚至都忘記了在孫無天出去之後吐槽幾句！
一直到了良久之後，第一波痛苦算是告一段落，方徹才咬著牙鼓著眼睛鬆一口氣：“我草~~~~啊~！”
趕緊感覺了一下胯下，心中稍稍放心，忍不住一股驕傲的情緒衝起來：“呼……沒拉！沒拉就好！就好啊……”
但隨即下一波痛苦，再次更猛的襲來。
“我草曹操……”
方徹猙獰的不斷慘叫著。
須知一份淬體液，已經讓身體完整的方總差點受不了，更不要說這是兩份，而且是砸碎了骨頭之後……
隻說一點：方徹現在已經後悔活著了……
……
接下來一段時間，隨著巡查隊伍一路掃蕩過去，剩下的鎮守大殿殿主們，算是徹底的倒了大黴！
方總的鐵麵無私，已經到了病態的地步。
隻要稍有一點瑕疵，那就是劈頭蓋臉，直接被罵的比起來真正草菅人命的貪官汙吏還不如！
狗血淋頭，亦不能形容也！
至於那些真正是有點錯的……直接被方總長官就毫不留情的殺一儆百了。
一路翻山越嶺而去，居然還兼任了剿匪。
以及前幾次打擊都沒打擊乾淨的黑幫們……這一次，也被直接秋風掃落葉。
一路巡查，方總威嚴日重。
天下鏢局和大刀鏢局，再次業務繁忙。
接單，再次開始一車一車的向著東南總部輸送巨額的金銀財寶天材地寶。
前麵的時間方總的繳獲，自己還貪汙一些的。
但是，這次所有收入，方總甚至連看都沒看一眼，就被拉走，真正是兩袖清風，大公無私！
方總作風酷烈，引起了反噬，有人自發，有人雇傭殺手，來刺殺方總。但是，一個個都是有來無回。
而且順藤摸瓜，一串一串的往外拎，再次殺了一個血流成河。
轉眼間，十天過去。
方徹現在是連用分魂玉探查的心思都提不起來了。
天天在孫無天的領域中，根本出不去。
而且每一天都是在地獄最底層折磨。
說句良心話：也就是孫無天每天進來乾完活就急匆匆走了，留下方徹一個人在空間裡煎熬。
否則……方總早就求饒了。而且是有啥說啥……
我草……我特麼熬不過這等酷刑！
與方徹這段時間的遭遇比起來，什麼人間酷刑，都成了小兒科。
不要說什麼淩遲什麼的，現在方總想起來自己想出來的什麼‘割開皮肉，撒上鹽，撒上蜂蜜，扔進螞蟻窩’之類……
現在的方總絕對有把握，整個過程一直到斷氣麵不改色！
那才哪到哪？
日子一天一天推移。
最後一站，白霧洲，終於到了。
正是年關！
過年了！
白霧洲天寒地凍，銀裝素裹，一如去年，方總離開的時候。
一模一樣。
物換星移，時間荏苒。
但在這裡似乎沒有任何改變。
山河依舊，白雪依然。
隊伍到了距離白霧洲兩千裡之處。
暴雪飄飄，遮蔽了所有視線。
但是，所有巡查隊員，突然停了下來。
前麵是一道清晰地分界線！
自己腳步所站的地方。白雪二尺。
但是一步之遙的道路上，乾乾淨淨。
寬敞的大路，黃色的道路，隻有一片薄薄的能看到路麵的雪層。一直蔓延出去，在蒼茫大雪中，如同要蔓延到天邊！
路兩邊，已經形成了高高的雪牆。
孫無天沉默的站在這邊雪地上，沉默的看著前方寬敞到了極點，乾淨到了極點，平穩到了極點的道路。
孫無天久久不動。
程子飛在一邊感慨道：“這是白霧洲，在歡迎方總！如此民心……我程子飛今生今世，還是第一次見到。”
孫無天沉默的看著麵前的路，似乎有些不忍心踏上去。
良久，才罵了一句：“勞民傷財，麵子工程！當真是無聊至極！”
將兩隻腳從大雪中拔出來，緩緩邁開，負手前行，一腳踏入乾淨的大路。
感受著腳底下的踏實感，孫無天抿著嘴，板著臉。
另一隻腳，也進入了這條大路。
負手而立，一言不發，轉頭看著兩邊的雪牆，伸手很是珍惜的輕輕摸了摸。
臉上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程子飛等人停在雪地裡，看著方總在這乾淨的路上踱了幾步。
眾人臉上露出崇敬的表情。
普天之下，也就隻有方總長官可以在白霧洲有這種待遇吧？
想象著方總現在的複雜心情，程子飛等人突然心頭一片溫暖。
誰說……你為百姓做事百姓不會感恩的？那是你做得不夠！或者你隻是為了自己的官位，隻是為了自己的前途而執行任務！
誰是真情，誰是假意，老百姓心裡清清楚楚。
他們最知道，誰才是真正對他們好的人！
便如今天的方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