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徹感喟的說道:“陰陽界中,沒有任何掣肘,也沒有任何影響,雖然危險,雖然孤獨,卻是自由自在,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雁北寒被激發起了強烈同感共鳴:“是啊,所以我一直盼望這次三方天地,而且盼望著三方天地能和陰陽界一樣規則,而且更盼望在三方天地中,與你重逢。”
說著說著,看著方徹微笑起來。
眼神柔和,溫暖,一時間柔情無限。
方徹也是發自內心的感覺到了柔軟,微笑道:“那,現在也是遂了雁大人的心意了。如今的三方天地,正和當初陰陽界乃是一樣的規則。基本沒有什麼兩樣。”
“所以我很高興。”
雁北寒舉起酒杯,嫣然一笑:“方徹,很高興與你重逢。”
“乾杯。”
叮的一聲,兩個酒杯碰觸在一起,杯中陳釀了千年的嫣紅的酒液輕輕晃動,兩個漣漪,一起形成。
濃鬱的酒香衝起,兩人同時舉杯。
一飲而儘。
相視一笑。
吃了幾口菜,雁北寒擦擦嘴,道:“方總,我可是還記得,在陰陽界裡麵,你是怎麼欺負我的。”
“雁大人不要冤枉人。”
方徹開始喊冤,道:“雖然在陰陽界裡,我還以為您不知道,但是我可是半點逾越的事兒都沒敢做。”
雁北寒哼了一聲,道:“你沒做?剛見麵的時候,你那種高冷你忘了?帶著我逃走,用水拍我你忘了?千方百計坑我東西你忘了?串通小熊和我打賭你忘了?後來戰鬥替換我的時候,向來都是一腳把我踢出去,從來不用手的,你忘了?……最後分開的時候,我都哭了,你裝沒看到你忘了?”
雁北寒扳著手指頭,一條條數過來,一直數了四五十條。
有些方徹都忘記了,但是雁北寒這麼一說,卻又記憶深刻的回憶起來。
頓時齜牙咧嘴:“雁大人,那時候我這麼壞的嘛?”
“你難道以為你那時候很好?”雁北寒氣衝衝的問道。
方徹摸摸鼻子,不說話了。因為他的確是認為自己那時候做的很好很好了。
沒想到雁北寒現在提起來,自己居然做了這麼多?而且怨念這麼重。
“那我罰酒一杯。”
方徹無奈的舉杯。
“罰酒就算了?”
雁北寒氣勢洶洶的問道:“我問你,臨分開,小白虎和小熊走了,我哭了,你怎麼沒哄我?”
“我不敢。”
方徹一臉糾結道:“我那時候還是守護者身份,萬一上去哄你,被你傷心過度之下一劍砍了我多冤啊?”
“鵝鵝鵝……”
正在氣勢洶洶興師問罪之中的雁北寒被他這一句話頓時引發笑意,居然不可遏製,直接笑噴了。
“方徹,你是真混蛋啊……”
雁北寒笑罵著:“喝酒吧喝酒吧,算你有道理。”
因為她仔細想想,那時候的方徹還真的有這種顧慮。自己知道他身份,但是這傻子還以為他自己隱藏多好,擔心被自己一劍砍了,那還真正是最應該擔心的事情。
這麼一想,雁北寒頓時就笑起來沒完了。
方徹鬱悶的喝一杯酒。
這也是方徹自己都感覺丟臉的一件事,被一個丫頭片子識破了,自己還不知道,還在拚命遮掩。
還一臉正經正氣凜然……
“雁大人……”
方徹有點憋屈的問道:“所以屬下在那段時間裡,在您眼中,就是一個活脫脫的二傻子唄?”
“鵝鵝鵝……”
剛剛平複笑意的雁北寒頓時又鵝鵝鵝起來。
笑意如潮,完全控製不住了。
良久,雁北寒才含著笑意自己喝了一杯道:“很奇怪的事兒,跟彆人在一起,我也沒這麼能笑,怎麼跟你在一起,就這麼控製不住。”
方徹繼續擺出鬱悶的表情,道:“因為我傻唄,彆人一清二楚,就我自己在那煞有介事的演獨角戲,人家不笑才是怪事。”
“鵝鵝鵝……”
雁北寒笑的拍桌子,花枝亂顫。
但是想到方徹那段時間的確是這種狀態,於是就更笑起來沒完。
緊張氣息,已經飛到了九霄雲外。
方徹更鬱悶了,他想到這件事,乃是真的鬱悶。但也正因為他乃是真的鬱悶,雁北寒才更加快樂。
又喝了一杯酒,雁北寒眼波朦朧,道:“那你有沒有……感覺到我的心意?”
“感覺到了。”
方徹老老實實點頭:“但是,卻不敢信,更不敢接。哎……”
雁北寒也歎口氣:“昨晚上我還在跟雲煙說起來這件事,真的很難。”
她眼波朦朧的看著方徹的臉,輕聲道:“方徹,我想要和你一起走下去這一生,真的好難。那種壓力,不是你我能承受的。”
“所以……我也忍得很辛苦。”
方徹大著膽子道:“雁大人天之驕女,人間絕色;我又不是聖人……豈能不動心?但是,這地位鴻溝,真心難。甚至,就算是有一天,我能到段首座那樣的地位,恐怕依然是阻力重重的。”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