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徹估摸著，這杯酒喝下去，應該是完事兒了。
果然，雁北寒的臉色就和緩了下來。
方徹趁機端起來酒杯，笑道：「雁大人，畢大人，這——屬下也就不說什麼了，總而言之，是我占了大便宜。我也知道有很多的關口等著我去度過，不過——到了這種時候，我若是還能往後退，我方徹也就太不是男人了。”
他鄭重說道：「我敬兩位大人一杯，往後餘生，請多關照。」
雁北寒和畢雲煙同時端起酒杯。
雁北寒笑道：「這個時候，就不必叫雁大人和畢大人了吧？自己家裡，你這搞的生分。我爺爺叫我小寒，雲煙的小名字就是雲煙，煙兒都成，你隨便叫。”
方徹咳嗽一聲，道：「不不——不用，雁大人終生都是雁大人，畢大人終生都是畢大人，我喜歡這麼叫。屬下，也是必須要自稱的。咳，無論什麼時候。」
雁北寒和畢雲煙轉念一想，頓時就都羞紅了臉。
同時罵道：「真正流氓混蛋！」
但究竟如何流氓混蛋，卻沒有說明白，隻是眼波流轉，羞意滿滿。
三人舉杯一飲而儘。
雁北寒羞的差點把酒撒了··
雁北寒過了一會兒才壓下去那種羞澀，一臉鎮定的一邊吃菜一邊說道：「雲煙，出去之後，你我要互相提醒，無論在什麼時候，在提到夜魔或者麵對夜魔的時候，不能有絲毫失態！」
「我懂。」
畢雲煙乖巧道：「到時候我要是露餡了，你就掐我。就好像惡毒大婦掐可憐小妾一樣·——.”
「我早晚有一天掐死你！」
雁北寒瞪了她一眼：「我不想掐你，你就記住不能露餡就成！」
「好的。」
畢雲煙點頭。
然後很自然的用自己筷子給方徹夾了一口菜過去：「這個好吃。」
雁北寒一陣氣悶，瞪了畢雲煙一眼，你現在就「你現在修為什麼地步了？」雁北寒問畢雲煙。
「聖王三品，巔峰！」
畢雲煙很是自得。
因為這一次奪寶，她發現，幾乎有絕大多數人的修為都不如自己。
雁北寒哼了一聲，道：「方總你呢？」
「咳咳咳——·
方徹低眉順眼，小心的回答道；「皇者級，三品，咳，中階。”
「嗬啊啊——.
雁北寒淡淡道：「我聖王九品巔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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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徹和畢雲煙同時一個姿勢低下頭。
「方總是彌補基礎，情有可原。但是雲煙你這也有點慢了吧？」
雁北寒道：「明日開始，每天跟著我一起練功。」
「”.——好吧。」畢雲煙委屈巴巴的答應了。
「方總！」
雁北寒皺眉。
「屬下在。”
方徹坐直了。
「哼——屬下屬下，你見過聖王九品巔峰的人帶著一個皇級的屬下嘛？」
雁北寒嫌棄的說道：「你的修為，你自己有數。所以——接下來，你必須要加倍的努力了！這麼弱，如何做一家之主？我和雲煙，還指望著您保護呢。」
「一定加倍努力！」
方徹也是深深感覺臉上無光。
「嗯，修為如何都不能落下的，」雁北寒瞟了他一眼，道：「男子漢大丈夫，不要天天想著女人。
「”.—.」方徹大汗淋漓。
「..」畢雲煙一頭黑線。
「這幾天裡我在想幾件事。正好今天咱們喝酒閒聊，順便你們也幫我想想。」
雁北寒凝重的說道：「我們進來，現在滿打滿算，也就是九年零三個月。但是我已經聖王巔峰了。」
「接下來最低還有九十年。」
「第一個問題，就是，這九十年裡麵，我們能到什麼修為地步？其中最高的修為，能到什麼地步？」
雁北寒道：「第二個問題，外麵三個月，這裡麵是一百年。而一百年，基本上就是正常人無病無災的正常歲數了。換言之，若是一個普通人來到這裡麵，基本就能完成一個從生到死的輪回。這個數字裡麵是否是預示著什麼？」
「第三個問題，陰陽界與這裡是否相通的？陰陽界裡麵也有空間法則。時間比這裡短，世界比這裡小；是否是這裡的一部分？」
「第四個問題，這顯然是神靈製造的試煉場地，那麼，神靈製造這個場地，是想要做什麼？最終目的是什麼？」
「第五個問題，神，是哪個神？我們都知道，原本是叫三方天地，現在叫做靈明試煉場。三方天地的名字為何不用？進來五方勢力，也就是說從三個神的領地變成了五個神的？」
‘那麼我們的天蜈神算一個，守護者既然能進來，那麼飛熊神也要算一個，神鼬教的鼬神算一個，靈蛇教的蛇神算一個。還有—————方總。”
雁北寒目光如箭一般看在方徹臉上：「那個趙影兒，也是你女人？」
「並不是。」
方徹很坦蕩的說道：「你也知道我的謹慎，趙影兒美色的確是天下少有，作為男人來說，我不是不動心，但是—————.不敢。”
「嗬嗬啊—.」
雁北寒陰陽怪氣的說道：「那我還要表揚你一句唄。坐懷不亂，還真是君子？」
方徹隻好再次低頭。
乖乖挨罵。
畢雲煙努力嗔住臉，卻差點笑出聲來。
「這次，不是我說你，那個趙影兒—”我懷疑是單獨進來的。而且她自己，就代表一個神！」
雁北寒凝重的道：「這事兒，你可不能等閒視之！你畢竟還要回去守護者那邊的。而趙影兒並不知道你方總也進來過三方天地，所以———肯定還會到你身邊去的。”
「我懂。」
方徹認真點頭。
這一點，不用雁北寒說，他自己心裡也早已經敲響了警鐘。
在聽到雁北寒喊出來趙影兒居然沒在守護者名單裡也進來的時候，方徹一顆心差點嚇的不會跳了。
幸虧自己謹慎，也幸虧自己不是那種饑不擇食的色中餓鬼，沒動。
否則—·
還真未必會怎樣。
「所以第五個神，是什麼神？」
「還有一個問題。」
雁北寒道：「方總的彌補根基，讓我有所悟。也就是說，在這片神力天地看來，在神明的規則中，我們的基礎，其實都不是合格的。”
‘那麼如此引申出去，既然基礎不合格，那麼我們外界所謂的巔峰，就真的是巔峰嗎？是合格而且正規的嗎？」
雁北寒道：「我的修為進度肯定不是最快的，封雲和雪長青那些人都比我修為進展快點。而且這才九年。再下去九十年——那麼修為進展最快的人會到什麼地步？”
「按照這樣的速度，這樣的靈氣密度來計算的話，到聖君九品巔峰應該用不了九十年吧？」
雁北寒道：「接下來的路怎麼走？」
方徹皺眉問道：「在外麵世俗公認的最高巔峰就是聖君九品巔峰嗎？」
「並不是。」
雁北寒道：「起碼在巔峰的那些人，其實都已經超出了這個範圍，邁出去了半步或者一步。至於總教主，那就是已經走出去很遠了。”
「但是—在聖君九品巔峰之後的境界沒有統一的名字。我爺爺叫做神境；但是段首座叫做超脫，而總教主據說是叫做——.”
雁北寒皺眉沉思。
「星路！」
畢雲煙提醒道。
「是的，總教主將那個境界叫做星路。」
雁北寒道：「所以我懷疑這一次，這靈明試煉場，將會給出來一條新的路。所以我們都要努力的衝境界，爭取我們出去之後，起碼能知道，以後的路要怎麼走！」
「否則彆人知道我們不知道，那就太吃虧了！」
方徹也是悚然一驚。
忍不住就在想這些問題，一個個抒過來。
然後發現雁北寒這些問題，還真都是問題。
不得不說雁北寒考慮的事情，比自己要深邃一些。
方徹撓撓頭。
咋感覺都比自己聰明？
「還有彆的問題嗎？」
方徹問道。
「有，最後一個。」
雁北寒有些神往的說道：「現在咱們在這個靈明試煉場中，等於是在被神靈操控一般什麼時候，我們可以擺脫這種操控呢？有沒有可能，我們真正也能擺脫這種操控呢？」
方徹的臉色凝重起來。
「雁大人，這話我覺得，目前言之過早。”
方徹沉思著說道：「這個世界，是神明的一個試煉場，是不假，一切都在被操控，也是不假。
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神明不會那麼閒，去單獨關注每一個人。所以在這個區域空間內，我們做為個體，都是完全自由的。此其一。”
「繼續。」雁北寒頜首。
「其二便是——從某種程度來說，其實我們一直在被操控之中。包括在我們原本的大陸。如果我們超出原本大陸的層次，甚至達到了可製定靈明試煉場這樣的神明的層次，也未嘗不是在被操控。甚至，就連這廣無邊的星空宇宙，也未嘗就不是被操控著的。」
方徹道：「所以這一點上，心態要放開，否則也會成為一層心魔。”
雁北寒沉思的道：
：「.————是，你說得對。”
「還有就是世界雖然被操控，但是依然有超越並且脫離的機會，而且這個，是不被限製的。隻要修為高，總會有機會，找到那一條縫隙。進入到更廣闊的天地。”
方徹道：「甚至前進到與神明並肩也並非不可能。我個人感覺，在這條路上，是有阻撓的，生死危機也是步步都是，但卻不是被操控的。如果是操控，就不會出現這麼多強弱神明。起碼就我們現在猜測來說，神鼬教的神，貌似是比較弱的。”
「所以操控感，是存在的，但我們當它不存在，它就不存在！」
方徹笑道：「所以我們當不存在便是。”
畢雲煙異常讚同這番話，這非常符合她自己的‘隻要我自己裝糊塗，這世界上就沒有煩心事」的心態，讚賞道：「方總這番話，說的真好。」
雁北寒白她一眼：「你就拍馬屁吧！」
隨即道：「那就當不存在好了。」
說著自己也笑了起來，頓時如春花綻放，
然後雁北寒道：「真正的最後一個問題，那就是——如果神明設立這個，也是真正能給出來一條新的超級道路，那麼，為什麼給？想要我們沿著這條超級道路去做什麼？這條路，應該不是白給的吧？」
這個問題，不會有答案。
所以雁北寒問完之後，等兩人消化後，就立即舉起酒杯：「我的問題問完了，這些問題好多都不是現在能解答的，但我希望此生，能夠看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