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貝克也不是在刻意貶低五次外出求援的調查團,他們都是真正的勇士,遠航的行動絕對可歌可泣,而是一種遺憾與強烈的不甘情緒。
另一個大陸是真實存在的,但是五次航海卻始終沒有人能夠見到,也沒有人能夠回來。
五次航海中都有裡貝克家族的前輩,其中包括他的父親,卻都沒有回來,所以怎能不讓裡貝克覺得遺憾與不甘。
如果夜林一行人沒有出現也就罷了,那麼五次大航海就是追求夢想的獻身,是歌頌勇氣的出航,是具有崇高且浪漫意義的。
所以裡貝克出於個人情緒,也出於五次遠航都失敗的事實,並不相信夜林一行人來自另一片大陸。
他深情的望著牆壁上掛著的父親肖像,臉上的微笑總是那麼溫和與自信,仿佛天空,大海,陸地,全部都囊括在他壯誌激烈的胸膛之中。
可是二十年前第五次,也是最後一次出航……
裡貝克使勁皺了皺眉回神,然後看向莎竇麥,問題像丟出去的回旋鏢一樣又飛回來了,你們怎麼證明自己是另一個世界的人,以及你們來安塔納港口的目的是什麼。
“我們給他看貝爾瑪爾的身份證明有用麼?”莎竇麥向夜林傳去狐疑的眼神,自證身份這個事簡單也麻煩。
我們把事實已經說出去了,人家又不相信,那麼身份證什麼的應該也沒用吧。
那說我們對永恒大陸一無所知,連“安塔納港口”這個名字也是第一次知道,聽起來挺幼稚的。
如果裡貝克咬死了不信,好像真沒辦法吧。
夜林沉吟思索,然後把館長繪製的航海圖取了出來,記載著兩塊大陸之間的距離,中途經過的海域,路上的危險等等,包括海妖塞壬。
“我們也是阿拉德大陸第一次抵達永恒大陸的航船,所以這趟航海非常有意義,各種數據都有記載。”
如果裡貝克是一位優秀的航海家,那麼他不可能看不出來這份地圖的價值和真實性,千金難買,是阿拉德行星第一份跨大陸的航海圖。
假如裡貝克還不相信,夜林也無所謂,他來這裡是抓“三隻寵物”的,順帶看一看那位眯眯眼指名的信徒。
賽富婆需要的航道,即使裡貝克不相信也能建立起來。
他的神識簡單掃了一遍永恒大陸,能建造港口的地方有很多,不必要死磕一個安塔納港口。
裡貝克饒有深意的看了夜林一眼,果然自己的猜測沒有錯,他才是那艘船的真正船長,身邊的女生應該是妹妹或者女朋友。
“這……!”
他的瞳孔微微一縮,倒映著航海圖非常仔細的標注,比例尺的數字非常小,也就意味著兩塊大陸之間的航線極長,符合先輩們的預測距離。
其中海妖塞壬的標注尤為刺眼,這個恐怖的家夥在永恒大陸也是有恐怖傳說的。
事到如今,他已經信了三分。
“對了,我還有這個。”莎竇麥取下自己腰間的金色“鐘表”,其實是一枚小型航海羅盤。
這枚羅盤是喬安·費雷諾叔叔送給她的禮物,當時神神秘秘的說來自另一個大陸,從一艘腐爛的船隻上找到的。
莎竇麥沒當真,但羅盤還挺漂亮的,就收了下來。
羅盤的蓋子和指針已經壞掉了,莎竇麥做了個新的,裡麵的底座還是原配的。
“還有這個。”
她又取出了當初撿的漂流瓶,裡麵有一封求救信,館長給她進行了分析,猜測這個漂流瓶可能不是從永恒大陸漂過來的。
而是永恒大陸的船航行到半路,自知抵岸無望後由某個船員丟進了海洋。
“羅盤底座的確是我們的工藝風格。”裡貝克表情越來越沉重,逐字逐句看完了那封信,然後長長歎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