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陛下的心思,他是越來越看不懂了。
被衛伉用將軍府名義騙過來的那些權貴們,見狀,也開始上前恭喜。這次,衛青沒有理由推開這種恭喜。
隻是周圍恭賀的人越多,他老臉越紅。
剛才!
他還揚言要揍他那個逆子呢。
現在倒好?
反而要替這個寶貝兒子招呼著上座的賓客,這叫個什麼事?
因為陛下的製書一下。
所以酒樓發生的事情,便在長安城的權貴圈裡傳開了。
後麵時間。
甚至連一向謹慎、嚴於律己的程不識老將軍,都來湊了這個熱鬨。此番,特意過來恭賀衛青。
其實。
哪個當父母不喜歡聽彆人恭維,說自己的孩子多優秀呢?
即便是衛青也不例外。
“誒呀,程老將軍言過了。我家衛伯頑劣的很,帶壞了鄉野裡來的表弟不說,上次還跑老將軍府宅裡禍禍了好多隻雞。這事想來,我都羞愧啊,沒教導孩子!”衛青看似滿臉歉意的說道。
實際上。
那話裡的意思都明白。
你上次是怎麼到他大將軍府上,數落他兒子的?
嗬...
現在又來誇啥?
程不識老將軍也是見多識廣的人,被這麼一說,也沒有變臉色,反而是笑著開口說道:“誒,大將軍,小孩子調皮搗蛋是天性,有什麼不好,連陛下都喜歡這類孩子呢!”
“我有一孫女,名為程仙兒。”
“與你兒差不多年紀,你看,要不你我結為親家?”
結為親家?
衛青聽著這話,有點猶豫,道:“這,程老將軍,孩子還小,等長大些再談這事吧!”
“誒,不小了...”
程不識想繼續勸說。
可這時候。
酒樓外,傳來衛伉的喊聲:“爹,這牌匾怎麼掛不上,你出來看一下。”
“好!”衛青應了一聲,便跟程不識說道:“老將軍,我事情太多了,招呼不周,您先找個地方坐。”
“誒,大將軍,大將軍...”
“......”
入夜,酒樓裡賓客散去,與白天的熱鬨相比,有些冷落。
但此時此刻,衛家父子卻高興壞了。
他們正忙著數錢呢。
也許是第一天開業,又也許是陛下的製書起了作用。賺的錢實在是太多了,給衛青大將軍都看呆了。
由此。
衛青大將軍不由歎了一口氣。
今天難得讓父親刮目相看的衛伉,聽到父親歎息,便問道:“爹,賺了這麼多錢,你歎氣什麼?”
衛青搖搖頭,說道:“為父感歎著,商人的吸金能力太過於厲害。”
“這短短一天收入?”
“怕是農夫一輩子都望塵莫及!”
“怪不得陛下自登基以來,政策上會那般打擊富商,剪除豪強。原來是因為這商人的財富,積累的速度實在太快了...”
.......
.......
轉眼,又是幾日過去。
原本。
霍光以為,此間樂的生意會在首日的爆火後,日益下滑。
可沒想到。
不知道誰傳出去的謠言,說陛下為了增加財政稅收,恩準長安城內的一家“此間樂”酒樓,特行管仲治齊,以置女閭之事。
管仲知道吧?
就是那個“管鮑之交”的管仲。
不過很多人都不知道此人的另一重身份,那就是青樓鼻祖。後世花粉錢怎麼來的,也是從這開始的。
反正不管如何。
以置女閭之事的謠言傳開後,長安城裡的男人們都瘋了。
你說那些有錢的家族子弟來就算了,城外那些沒錢的也都要想著法子湊一湊這熱鬨。
大有那種“騎車去酒吧,該省省該花花”的感覺。
這給霍光嚇得,連夜給平陽侯府的歌姬們派了好多護衛。
不過好在後麵沒出啥事。
畢竟是長安城內,那些人頂多就是好奇湊個熱鬨,並沒有鬨啥事。當然,主要原因就是此間樂背景強大。
陛下禦賜的牌匾就不說了。
單單一個大將軍府在這,就沒人敢觸那黴頭。
霍光瞧著酒樓生意已經成熟,不需要他時時刻刻盯著了,便決定出一趟城。
自上次遇羽公子、趙調這等歹徒挾持一事後,他已經好久都沒出過長安城了。
平日裡。
廁紙的生產和交接問題,都由不三去管理。
現在由於不三被調到酒樓照顧生意,這方麵的事情,自然落到了劉玲玲的身上。
劉玲玲就是那個被衛伉求情,霍光才同意讓她留下的嬰兒肥歌姬。
論姿色...
還沒董薰漂亮,頂多算是有點可愛吧。
就是不知道衛伉這家夥,怎麼就王八對綠豆看上眼了。這不,霍光要帶著劉玲玲去負責廁紙生產“工業園區”交接工作。
衛伉就跟那蒼蠅一樣,也跟著來了。
霍光瞧了衛伉一眼,揶揄道:“你不怕再遇到那些心懷叵測的遊俠了?到時候又給你挾持了怎麼辦?”
然而。
衛伉卻是一昂頭,道:“怕什麼,我這次帶著一幫護衛出來。哼,這次彆讓我碰上那種人,否則定要他好看。”
霍光看著衛伉這樣子,有些好笑。
因為酒樓的事情。
舅舅也不再對衛伉像之前那般嚴看死守的管教了,這導致小胖墩一度非常膨脹。
霍光也懶得管他。
等著吧。
在這樣下去,後麵估計有他苦頭吃的...
出了城,一隊人奔向廁紙的產地,霍光開始給劉玲玲交接相關事務。之後,又開始規劃一下未來廁紙的生產方向。
畢竟已經將廁紙生產方子給了桑弘羊,到時候他上獻陛下,開始大力生產。
以廉價勞動力方麵相比。
自己這工業園區的雛形,是完全沒有競爭力的。
所以。
隻能搶占先機,走精品化路線。比如生產那種可以取代手帕的餐巾紙等等...
到時候,可以在他的酒樓裡推廣使用。
不過這些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他要去看看董薰那個小妮子過的怎麼樣了。
兩月沒見,甚是想念。
來到馬場。
霍光看到了董薰,身上還穿著他上次給的獸皮襖子。
隻是。
不知道為什麼,霍光一眼就看出來她眼中有些疲憊,神采也黯淡了很多。
“嘿,董薰?”
霍光上前跟她打招呼。
然而。
董薰隻是抬頭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抱著草料去飼喂馬兒去了。
“咦?咋不理我...”
霍光有些奇怪。
於是上前又跟她說了好多些話,隻是對方依舊沉默不語。
頂多是吭一兩聲。
好像完全沒有交談的興趣,霍光無奈,隻得說道:“你再不說話,那把襖子脫了還我!”
話落。
那董薰就動手脫去身上的襖子。
雖然快到二月了,但這天氣還是冷的。哪怕是霍光不穿襖子,怕都是要凍出病來,何況瘦弱的董薰。
“算了,算了,襖子都給你穿這麼臟了,下次洗乾淨再還我吧!”霍光找了個理由,便又不讓她脫了。
董薰沒說話,抱起草料又繼續去負責飼喂的活。
見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