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朔是誰,是大漢朝最為瘋癲的一個人,放浪形骸之外。
雖說大漢朝對於嫁娶之事管控沒有後世幾個朝代那般苛刻,但好歹也是終身大事吧?
這東方朔倒是好。
歲歲更妻。
每年都要娶一個漂亮又年輕的女子做老婆,簡直過分。
還有。
喝多了,跑皇帝的宮殿裡撒尿...
這般行為,彆說霍光了,就是他兄長霍去病,也不敢亂來啊!
但即便這樣。
陛下為何還沒有處死他?
隻有一個原因,他太聰明了。連漢武帝都說,若不是行事過於瘋狂,自己身邊的郎官,沒有一人能比得上東方朔。
而在霍光道出東方朔的身份後,不三嚇得魂都散了,說道:“公子,這,我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他是東方大夫啊!”
霍光一挑眉,問道:“那現在知道了?”
“現在知道了,公子。”不三有些委屈巴巴的樣子說道。
霍光隨即點頭,說道:“既然知道了,那給人鬆綁啊!”
“噢噢。”
不三連連點頭,隨即給東方朔鬆綁。
而鬆綁過後的東方朔,拿起供奉的桃子,用衣服擦了擦,就直接吃了起來,也不說話。
隻是偶爾用戲謔的眼神掃了一兩眼霍光。
他不說話?
那霍光也不急著開口,隻是將那幅東王公的畫像拿起來看了看。
實話實說。
漢朝時,東王公這個神話人物,貌似沒幾個人知道。
唯有渺渺幾人,如東方朔這般人會祭拜。
不知,是不是東方朔家的先人。
畢竟漢朝之前的很多所謂神靈,大都是先朝或者當朝那些名聲很大的人去世後,然後立廟稱頌,口口相傳下來。
後麵就慢慢的神話了。
看著東王公的畫像,霍光搖搖頭,隨即對不三說道:“去,取紙張和筆墨來。”
“是,公子。”
不三見東方朔在那吃著桃,沒理會自己先前的冒犯,隨即便安心下來。
不一會兒。
他取來了筆墨紙張,然後為公子研墨。
霍光則是閉著眼睛沉思了一會兒,隨即,便拿起毛筆,在紙張上勾勾畫畫起來。
很快。
一副水墨畫便成了。
然後又覺得光是畫,可能很多人看不出其意,於是在畫上,添入幾個大大的小篆體字。
做完這些。
他將圖畫交於不三,說道:“去,給它貼在牆上,以後咱們酒樓裡,就供奉這個。什麼東王公,西王母的,就不供奉了。”
不三接過圖畫,看後。
人愣住了。
這玩意要是貼在牆上,豈不是故意得罪人。
隨即。
偷瞄了一眼東方朔,然後說道:“公子,這麼做不好吧,人還活著呢!”
霍光卻是說道:“那你的意思,神仙都是死的是吧?”
“沒有,公子,我...”
不三想要解釋,霍光卻是打斷道:“讓你貼就貼,哪來的那麼多廢話!”
“知道了,公子。”不三回道。
於是。
在霍光的催促下,不三弄了一碗粉糊糊過來,弄些到那張畫像背麵上去,隨之貼在牆上。
東方朔吃完桃,將桃核放回原先供奉的位置。
正好。
也湊過來,看看霍光那畫的是什麼。
第一眼看後,先是一愣。
隨後!
撫了下胡須,哈哈大笑起來,道:“好一個‘東方朔偷桃’圖,霍議郎,我還未自報家門,你便能認出我來。莫非你見過我?”
霍光搖搖頭,道:“沒有見過。”
“沒見過?”東方朔隨即蹙眉,道:“那你如何認出我來?”
霍光笑了笑,道:“雖說未曾見過,但好歹東方先生也是隸屬於郎中令下。本議郎就算再沒見識,也不至於連身高九尺三寸,為人放浪不羈的太中大夫東方朔都不認識吧?”
麵對這番話。
東方朔倒是少見惆悵的搖了搖頭,道:“你說我瘋癲就瘋癲嘛,放浪不羈多難聽。”
啥?
瘋癲比放浪不羈好聽?
霍光皺眉看了看這位大漢朝的傳奇人物,想了想,還是算了。
對於這家夥。
不能以正常人思維去理解,天才在左瘋子在右。
東方朔是既在左,又在右。
霍光想了想,便問道:“東方大夫若是有事尋我,何不直接求見?為何要弄出這種動靜!”
“非也,我已被陛下貶為庶人,哪還是什麼太中大夫!”
東方朔說著,又自歎自唉了起來。
這幅樣子。
好像自己多麼失意的感覺。
霍光卻是淡淡說道:“活兒該!”
東方朔聽到此話,頓時大為惱火,質問道:“我被貶為庶人,霍議郎何故幸災樂禍?”
霍光則是聳聳肩,回道:“誰讓你喝多了在宮殿裡小解,這種犯忌諱之事,彆說是你東方朔了,就是少不更事的太子,也未曾做過。”
“陛下不殺你,已經格外開恩。”
“何況隻是貶為庶人。”
“我說你活兒該,有錯麼?”
東方朔因為喝多了,在宮裡隨地小解,被百官彈劾貶為庶人的事情,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了。
那個時候。
在長安城還傳播出了各個不同的版本。
不過!
那時正值霍光在趙國,隨同張湯辦案呢!
還是回來聽衛伉這個好事者說的。
東方朔聽聞霍光所言,隨即也連連點頭,道:“是呀,陛下對我算是格外開恩,但對某些人卻是格外放縱!”
“這遲早要毀了我大漢朝的根基啊!”
“霍議郎是個聰明人,一眼便能看出我是有事來尋你。“
“可能猜出,我是為何事而來?”
說對彆人是格外放縱?這是羨慕嫉妒恨了嘛!
還什麼要毀了大漢根基!
有點扯了。
於是霍光搖搖頭,說道:“東方先生有話請直說吧,我又不會你那手射覆占卜的本事。”
這時。
隻聽東方朔淡淡地問道:“霍議郎可知道有關館陶公主的主人翁董偃?”
“董偃?”霍光皺了皺眉。
他聽過這人,但無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