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是要我還錢吧,霍議郎,我先說一下啊,”
“那個錢,暫時我怕是還不起了。”
霍光隨即拱手說道:“錢財是小,此番來,是有求於張公。具體的事情,我便不和你說了。”
“現在唯一想的。”
“就是見見張公,也就是你的父親,我有要緊事和張公說說。”
張安世一聽,霍光是來找他父親的。
眼中不免有些失望。
但隨即,他便跟霍光說道:“好,我父親在與兄長說些事情,你且安心稍等片刻就好。”
話落。
他便打開府門,將霍光迎了進去。
張安世是張湯的小兒子,而張安世的兄長,名為張賀。
張賀!
在未來,倒是與司馬遷有著某些相同的經曆。
當張賀與他的父親禦史大夫張湯談完,霍光便得和張公言論此事。
“張公,大農令顏異的事情,您能不能緩緩。顏異為國為民,清廉的很,是難得一見的好官啊。”霍光說著,又歎氣道:“您查抄顏異府上的時候,想必這點也是清楚的吧?”
顏異清廉與否?
張公自是清楚的很。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
冤枉你的人,你比自己都清楚,自己有多無辜。
所以。
當聽到霍光為那顏異求情的時候,禦史大夫張湯直接冷聲回應道:“霍議郎莫要為這顏異求情,他清廉不清廉,這點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抓捕他,乃是陛下的意思。”
“這顏異在朝廷之上,大罵了陛下昏君。”
“你覺得。”
“就算老夫放了那顏異,陛下就不會,找其他人來處決他?”
聽到這話。
霍光心中嘎嘣一聲響,當即驚訝地說道:“什麼,大農令他在朝會上,罵了陛下昏君?那這樣看來,是凶多吉少了。”
此刻的霍光。
心中也是一陣唏噓。
本來伴君如伴虎,何況顏異還有著如此大逆不道的發言。
朝堂上說陛下是昏君?
那不就是找死嗎?
但想了想好,霍光心想著是受人之托才來,當即又說道:“張公,那你看能不想想辦法。顏異之言,雖然也有些大逆不道,但實話實說,這是忠言逆耳啊!”
然而。
禦史大夫張湯卻說搖搖頭,說道:“忠言逆耳可不是這麼用的。”
“陛下乃大漢天子。”
“侮辱皇帝,本該滿門抄斬。”
“陛下未曾追究起來,算是對得住這個大農令了。”
“還有。”
“老夫向來隻按照陛下的意思辦事,霍議郎,你還是彆指望著求老夫了。”
禦史大夫張湯行事,向來都說是陛下的意思。
事實上。
也是如此!
霍光眼見說不動張公,便道:“張公,難道你就沒有一點兔死狐悲的心情麼?大農令與您一樣,都是清流,今日你如此對他,就不怕日後,您也落得個相同的下場?”
聽聞此話。
禦史大夫沒有絲毫擔憂,反而輕哼一聲,有些不屑地說道:“老夫自刀筆吏出身,幸得陛下垂憐,才有如今的地位。”
“既是刀筆吏,現在又坐著禦史大夫的位置。”
“有你所說的下場,難道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嗎?”
張湯此言,似乎是看到了自己的以後結果一樣。
至於霍光?
他聽到禦史大夫張公這一句話後,便知道再無求情的可能,隨即,朝著張湯微微拱手,說道:“明白了,即是如此,小子,便先行告退。”
張湯自是說道:“霍議郎慢走,老夫就不送了。”
聞言。
霍光點了點頭,便離開了張府。
回到此間樂酒樓後院,霍光將事情告訴顏玉,略顯不自然地說道:“玉兒姐,此事我已試過,但實在說不動禦史大夫張公,著實抱歉。”
聞言。
顏玉突然就大哭了起來。
一切顯得那麼突然。
至於她為什麼這個時候哭,因為她知道,自己的父親,怕是再也無人能為其說情了。
霍光看著顏玉哭的梨花帶雨,淚水嘩啦啦地直下。
當即拍了拍她的肩膀,心中不由得歎了口氣。
自古以來。
頂撞皇上的臣子,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像唐朝魏征,實屬於個例,而且多虧那唐朝皇帝有個能說得上話的皇後。
不然。
哪怕是魏征,也得死。
漢武帝的性格,說好聽點,叫獨斷專行,說難聽點,就是剛愎自用。
屬下臣子若有頂撞,怎麼可能會有好下場呢?
顏玉大哭一場後,便回去了,整個人宛如失去了朝氣。
霍光看著也是心疼,但又無可奈何。
然而沒過多少天。
霍光便聽聞到關於大農令顏異死訊的傳來,這樣的事情,發生的太快,使得霍光都有一種惘若隔世的感覺。
按照慣例。
廷尉查案,正常流程是絕對沒有那麼快的。
少則半個月,多則一兩年。
但顏異案子卻沒有多長時間,便已然傳來死訊,這其中,毫無疑問,是陛下的意思。
而顏異死後。
朝堂上下。
自是再無一人,敢阻攔白鹿皮幣的推行。
一張皮幣,價值四十萬,這種駭人聽聞的事情,也就隻能在封建時代可以發生了。
至於先前!
陛下為什麼要將身家財富超過三百萬的富人,都遷往同一個地方居住?
目的!
自然是為了這“勒索”行為來的方便。
漢朝的財政,在漢武帝幾乎用“榨取”的方式攬收著,自然而然的就飛速充裕起來。
於是。
有了錢財的漢武帝,自然要厲兵秣馬,勢必要將匈奴人趕儘殺絕,為大漢朝未來永絕後患。
也正是因為如此。
連帶著閒散在府上許久未有活動的大將軍衛青,在這段時間,都開始忙碌了起來。
畢竟。
戰事一起,那便是武將舞台了。
但這些事,與霍光無關。
大農令顏異死後。
隻留下一女顏玉,因為生前清廉,自是無人為其料理身後事。
霍光實在看不下這種情景。
便隻好找了些人來,為顏異料理了身後事情。
而從料理顏異身後事,霍光得知了這位清廉官吏,生前官居九卿,親戚各個攀附關係,想以此圖利,但被正直的顏異統統嗬斥了回去。
以至於後來都無親戚朋友往來。
霍光想著顏異生前囑托,便與顏玉說道:“玉兒姐,顏叔生前對我有過囑托,要我對你照顧一二。若你願意,可來我這。”
然而。
顏玉此刻心情異常低落,臉上還掛著兩行淚痕。
聽到霍光的話後!
她緩緩開口道:“我想出城去,不想在這長安待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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