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琅琊閣再次放出活動,吸引了長安城權貴圈的人前來。
當然。
其中大部分,都是霍光和赤泉侯楊胤憑關係拉過來充數的。
甚至!
連向來與衛霍兩家不合的李家,都有人來。當然,他們來不是因為霍光,而是看在赤泉侯楊胤的麵子上。
楊胤的祖上是楊喜,分屍項羽而封侯的那位。
這份榮譽,一直延續到楊胤身上。並且,若無意外的話,赤泉侯的爵位,還將繼續封賞給他的後人身上。
為什麼說漢朝已經有了世家大族的雛形?
這就原因。
赤泉侯的爵位在,不會被陛下取消,那麼,楊家就會一直繁榮富華下去。
而李家與楊家交好,這點,從長安樂酒樓合作就能看出。
可惜的是。
李家那些大人們都沒有來,而是讓其子孫小輩們前來。
比如李陵、李禹、李氏等堂兄弟姐妹等。
以此,也算是沒有拂了赤泉侯楊胤的麵子。
這不。
李家的三位小一輩子弟們,在琅琊閣的大廳內走來走去,觀賞著上次書紙比試那些被琅琊閣留下的作品。
直到看到司馬遷那篇文章時。
三人一同才停下腳步來。
這時候。
李陵感慨地說道:“子長兄的文章,真是每每閱讀,都會令人振聾發聵啊!”
一旁,三人中年齡最大的李禹也是點頭道:“司馬家為史官出身,文筆向來就比我等普通人好的太多。司馬遷能寫出這等佳作來,不足為怪。”
李禹三人是普通人?
那可一點不普通好吧!
若他們是普通人,這天底下的勞苦大眾,還算人麼?
三人中。
唯一的女子李氏,聽著兩位兄長的話,微微側頭,說道:“你們說的是司馬家的那位司馬遷兄長麼?這是什麼時候寫的,我都不知道呢!”
李氏!
氏非名,而是史書上對某一位女子的指代。
以我們現代人的眼光來說,提起漢朝,就會想到“臟唐臭漢”這個詞語。
但偏偏這樣的朝代。
又有著許多規矩,尤其在女子的稱呼上,不勝其煩。
李禹聽到妹妹的話,當即笑著說道:“這是琅琊閣上次舉辦書紙作品比試時,司馬遷隨筆創作的文章,雖然未能拿下頭名,但我覺得,比那什麼破畫可好的太多。”
說話間。
還不忘狠狠鄙夷一下霍光的畫。
可惜。
李禹不知道,自家這個妹妹,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說上次什麼書紙比試,也聽不明白說什麼。
於是。
李氏聽完兄長的話,便立馬搖頭說道:“上次?書紙比試?”
一旁的李陵笑道:“就是今年入夏之前舉辦的書紙比試,妹,你常常在家待著,自是不知道這些。”
李氏隻好歎氣道:“兩位兄長,不是我不想出來,實在是父母看的太緊。這次能出來,還是有你們的緣故。這點,你們又不是不知道!”
李禹則是哈哈大笑,道:“也是,不過你可不要怪父親,實在是你太年幼,等你長大便好了。”
長大。
意味著自由,不受父母的約束。
可等長大後?
真的就有自由了麼?
答案是否定的,因為這是古代。而且,李氏的命運可不算太好...
三人談論了一會兒司馬遷的文章後,繼續往前走。
這時候。
李陵還感歎著說道:“時間過的真是快啊,記得琅琊閣第一次開門,舉辦書紙比試的時候,裡麵人都擠滿了。現在比起上次,倒是有些冷清了。”
李氏則是皺眉道:“冷清?不覺得啊,這人不挺多的嗎,為什麼會覺得冷清呢!”
李禹也笑著回道:“今天人是不少,可你沒見過第一次琅琊閣開門的場景,那時候百萬錢財的大賞,太吸引人目光了。”
“百萬大賞?”
李氏還是不懂,不過想著估計又是上次書紙比試的事情,便沒再追問。
隻是。
她悄然間瞥到最裡麵的一副畫作,頓時驚呆了。
一個美貌的少女,正騎著黑馬,麵帶著笑意,一種向她走來的樣子。
如此翔翔如生的畫麵,被印在書紙上。
這太令李氏吃驚了。
於是。
她當即喚來二位兄長,說道:“你們快來看,這畫,作的太像真人了,怎麼做到的?”
李陵、李禹過來一看。
見到是霍光那幅《騎馬少女》的畫,當即就批判道:“噢,你說霍光那家夥創作的畫啊,嗬,沒一點意義的東西,不過是畫的有點逼真而已,嗬嗬!”
作品的好壞,常常是因人而異,而不是其作品內容不行。
有的人活著,名不見經傳,甚至不受待見。但死了,卻成為經典。
又有些人,作品不是那個時代最好的東西,但卻流芳百世,傳頌後代。
就像某一位書法家,因為字寫的好看,就流傳於世。
但就沒有比他寫的更好看的麼?
有!
但可惜人品不如他,作品就受了貶低。
再者。
某一位國外的科學家,發表研究成果說黃膚比白膚聰明,而白膚又比黑膚聰明。
然後就被打上了某某不正確的帽子。
然而事實就是黃膚的最聰明,無可厚非的事情。
但人們要的,是事實嗎?
很可惜。
不是!
如同霍光的畫,在這個時代出現,明明是那麼驚豔。
可在李家兄弟麵前,被批判狗屁不是。
原因!
隻是在於,它是霍光創作的而已。
李氏聽著兩位兄長的話,微微蹙著腦袋,問道:“霍光?就是去年,罵我們爺爺,差點引發我們李家和大將軍府上打起來的那位?”
李陵頓時不悅地說道:“不是他,還能有誰這麼無聊呢!”
兩位兄長對這幅畫作的貶低,李氏不敢苟同。
但李氏對於霍光這個人,感官上也非常差勁。
甚至!
她都根本沒有見過這個人,不知道長什麼樣子,就格外討厭。
主要原因是環境所使。
因為李家的人,都討厭霍光,她李氏身為李家的一份子,自然也跟著討厭。
於是。
李氏便忍不住出聲問道:“倆位兄長,這霍光如此卑劣,我們為何要來他開辦的琅琊閣處參觀?”
李禹隨即便說道:“因為赤泉侯啊,我們李、楊兩家向來交好,赤泉侯他老人家邀我們來,總不能拂了麵子吧!”
李、楊兩家交好,是真正意義上的那種。
就像司馬家與李家交好一樣。
而不是向桑弘羊這種商人家族,先前桑弘羊為侍中,無權無勢,連正式官職都沒有。
所以。
桑弘羊與李家合作開酒樓時,無論表現的多麼好說話,可看在李家眾人眼中,都是在卑微的討好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