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桑府。
桑遷自打受了霍光的刺激後,回來便像發了神經一樣,將他之前養的貓貓狗狗,統統讓府上的奴仆處理掉了。
要知道!
這些,原先可都是桑遷的命啊。
處理這些,那就像要殺了他一樣。
誰碰!
他就跟誰急。
現在倒好,還主動讓人將其處理掉了,同時一反常態,將自己的關在書房裡麵就是三天,也不要仆人端進來的食物。
桑遷這個樣子。
自然把身為父母的桑弘羊夫婦嚇到了。
這不。
夫婦倆連忙將桑美人拉了過去,問道:“小妹啊,你兄長他又在造什麼孽?把那些牲畜處理掉也就罷了,怎麼還把自己關在書房裡麵呢?”
“飯也不吃,水也不喝。”
“還說什麼要替桑家光宗耀祖,攪動長安風雲?”
相比於二老的擔心,桑美人沒心沒肺,可不管他兄長怎麼樣。
聽著父母的問話。
桑美人微微聳肩,用那可愛的朱唇以一副無所謂態度的說道:“都跟你們說了,桑遷瘋了,你們不信啊!”..
說完。
桑美人把手上拎著的肥兔子擺了擺,說道:“爹,娘,我們今晚烤兔子吃吧?”
桑夫人則是一把奪過女兒手中的兔子,說道:“小妹,又動你兄長兔子,到時候他跟你急,攆著你滿院子跑,你就高興了。”
桑美人卻是說道:“娘,桑遷都不要它們了,我好心收養它們的好吧!”
“收養?你剛才不還是在說烤著吃嗎?”桑夫人皺著眉毛說道。
然而。
桑美人卻是不在意的說道:“先前是準備收養,可今天發現,這肥兔子的腳受傷了。養著麻煩,不如就”
“誒呀,爹,你看娘親!”
“我就想吃烤兔子肉,都不讓。”
然而桑弘羊此刻正擔心著自家兒子呢,便說道:“小妹,這烤兔子肉你想什麼時候吃都行,你先去看看桑遷,他都三天沒吃飯了。”
聽到桑弘羊的話。
桑美人卻是嗤之以鼻地說道:“嘁,哪裡沒吃飯啊,昨晚我還看到桑遷他偷偷溜進炊房啃香瓜來著!”
桑弘羊夫婦一聽女兒這麼說,當即相互對視一眼,從各自眼神中看出了放心。
既然還知道偷偷跑炊房啃香瓜吃。
那就沒事。
於是桑弘羊拍了拍夫人的肩膀,說道:“夫人呐,放心好了,咱家阿郎不是個會虧待自己的主。”
桑夫人此時也放寬了心,同時還不忘囑咐道:“夫君,晚上告知下炊房的人,讓他們在炊房裡多留些食物。”
然而。
此話卻被桑弘羊嗬斥道:“夫人呐,你總是要護著這小兔崽子乾嘛?他要胡鬨,就給他胡鬨?”
桑夫人隻好露出無奈的表情。
兒子是從她這個母親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她不護著,誰護著?
這時。
婢子湘兒走了出來,說道:“家主,阿郎說,他廢寢忘食讀書三天,終於想出了讓桑家光宗耀祖的主意來,請您過去一趟!”
桑弘羊聽著自家兒子讓婢女傳的話,頓時皺起眉毛。
廢寢忘食?
不是說夜裡偷偷吃了香瓜嘛!
等等!
他要說事,居然讓自己府上的婢子,喊自己這一家之主過去?
當即!
桑弘羊忍不了,直接就破口大罵道:“混賬,子議事,竟敢讓父過去?”
“還反了天了他!”
“去!”
“去,告訴桑遷這個不肖子孫,我桑家光宗耀祖的事情,還輪不著他來。要說事,就自己滾過來!”
自知道桑遷晚上還偷偷吃香瓜後。
這桑弘羊,立馬就不心疼自家的傻兒子了。
然而。
婢子湘兒卻是說道:“家主,您還是過去吧!阿郎說,您要是不過去,就把紫玉佩的事情,告訴家母!”
家母,指的自然隻有桑夫人了。
聽到這話。
桑弘羊頓時心虛的看了一眼旁邊的夫人。
桑夫人不解婢子的話,便問道:“紫玉佩,是什麼意思?”
桑弘羊一聽,頓時解釋道:“沒什麼,夫人,就是桑遷喜歡的一塊玉佩,我沒給他買,這小子要鬨的意思。”
“咱們這寶貝兒子,你還不了解?”
“要是看上什麼東西不給買,哪次不是會鬨得院子裡雞飛狗跳!”
說完。
桑弘羊便心虛地往桑遷屋子裡走去。
等進了桑遷的房間後,他發現這屋內地板上,果然有香瓜皮和一些香瓜籽。
看來。
小妹沒有說謊,這小子三天不吃飯,到了晚上真去了炊房弄食物吃了。
桑遷見到桑弘羊進來,連忙起身說道:“父親,我經過三天苦思冥想,終於想出了一條可以讓咱們桑家光宗耀祖辦法來了!”
然而。
桑弘羊此刻卻是完全沒有在意這事,隻臉色嚴肅地問道:“你怎麼知道紫玉佩的事情?”
桑遷卻對此搖搖頭,說道:“父親,孩兒並不知道什麼紫玉佩的東西。”
聞言。
桑弘羊頓時驚詫地說道:“你不知道,那你說要告訴你娘?”
桑遷聽後,這才淡然地解釋道:“父親做了什麼,孩兒當然不知。不過,這不代表孩兒不會主動猜測些什麼。
“那紫玉佩自從父親買時,便從未佩戴,也未見父親送給母親。”
“而父親那段時間,常去三長史朱買臣府上作客。“
“我想,”
“這朱買臣府上,最出名的,不是那歌姬麼?父親的紫玉佩.”
說著說著,桑弘羊聽不下去,當即吼道:“胡說八道什麼,再亂編造,小心為父打斷你的腿!”
“好了。”
“說你的事,把為父叫過來,是要做什麼?”
桑遷一聽,便先指了指書案上的書籍。
這些書籍。
大部分都是用紙張書手寫出來的書籍,畢竟,這個時代還有沒有活字印刷術這種東西出現。
桑弘羊微微皺眉,道:“你指著它們乾什麼?”
桑遷回道:“父親,我這三天來,閱覽群書,頗有些心得。”
自家這傻兒子,竟然有一天真能耐得起性子看書?
桑弘羊都有些不信。
隨即!
便拿起一本書籍,有意無意的翻看著,同時,還不忘哼聲道:“哦,是嗎?那你倒是說給為父聽聽!”
桑遷淡淡一笑,道:“我從書中得知,人,要想改變命運,改變的自己的階層,一生中,隻有三次機會?”
桑弘羊微微挑眉,道:“哪三次?”
桑遷接著說道:“第一次,父氏和母氏,就像我桑家商人和母親的家族一樣!”
“但可惜的是。”
“桑家商人掙錢不少,可陛下不喜商人,這條路走不遠!”
桑弘羊聽兒子這麼一說,覺得有點道理。
於是!
他便點點頭,又接著問道:“那還有兩次機會呢?”
桑遷便又說道:“還有兩次,分彆是娶妻和子女聯姻!”
“書中說!”
“取妻,要門當戶對。”
“因為隻有門當戶對的妻子,才能憑借妻子的娘家背景,讓自己更進一步!”
“要是不門當戶對,那娶的就不是妻子。而是棋子,或者,成為棋子!”
“最後一個!”
“便是子女聯姻,聯姻之事,說到底,也還是娶妻生子。”
“隻不過!”
“最後一個說法,更純粹是為了兩個家族的聯合。作用,也更直接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