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大將軍的府苑嗎?看起來,比咱們家那小院子,要氣派多了!”
桑美人跟隨著他爹桑弘羊,站在大將軍府門前,驚歎著大將軍幕府的宏偉。
小丫頭可能沒入過皇宮。
等他入了皇宮,見識過建章宮、未央宮、長樂宮這三大宮殿,就不會驚歎這大將軍府邸了。
然而一旁的桑遷卻是對他妹妹嗬斥道:“彆亂說話,這裡是大將軍府宅,裡麵的人我們桑家可得罪不起!”
然而。
桑美人卻不理會桑遷,牽著他父親的手,說道:“爹,你看桑遷,他又凶我!”
桑弘羊卻是說道:“小妹啊,你兄長說的對。”
“大將軍地位崇高,如今又是一門六侯,不是我們桑家可比的,可不能亂說話。”
“還有,你也該收收性子了。”
“不然以後,怎麼嫁人?”
聽到桑弘羊的話後,桑美人高傲的挺著小瓊鼻,哼道:“我才不要嫁人哩,誰要嫁給那些臭男人。”
“要嫁人的話,讓桑遷去嫁!”
“哼”
然而這話一出,卻被桑弘羊訓斥道:“又說胡話了,自古隻有女的嫁人,男的怎麼能嫁人!”
“哼,反正我不管!”桑美人道。
桑弘羊還要說說桑美人,而這時候大將軍府門開了,裡麵探出一個女婢的腦袋,問道:“你們是什麼人,來我們大將軍府作甚?”
聞言。
桑遷便上前拱手說道:“我們是城南桑家,我身後這位是我的父親,乃是朝堂的大農令。今日特意前來大將軍府上,拜見大將軍。”
“同時。”
“也為拜賀下霍光兄弟得封博陸侯!”
“來之前,與大將軍府已有約帖,勞駕去通信大將軍一下可好?”
婢子聽完桑遷的話,這才開口說道:“好,諸位稍等,我這就去問問我家家主!”
話落。
婢子便去通知大將軍去了。
等過了好一會兒。
婢子才過來開門,說道:“諸位請進吧,我來為你們帶路。”
“有勞了。”
桑遷對婢子拱了拱手,隨即,便在對方的帶領下,入了大將軍府。
大將軍府的院子很大。
桑家人正在往院子裡走,說巧不巧,剛好碰到了往外麵走的衛伉。
因為衛伉與霍光平時走得近。
所以。
桑美人倒是遠遠的就看到他了,臨近後便喊道:“衛伉!”
衛伉聞言。
先是抬頭疑惑的看了桑美人一眼,一時間有些迷惑,這妮子是誰?
然而。
他又看到了桑遷。
這才發現,原來是桑家那刁蠻丫頭,當年還無緣無故給了老表一巴掌的人。
怎麼今天跑來他家府上了?
衛伉不懂,也不想過問,隻是淡淡哼道:“你這麼小的年紀,臉上抹胭脂水粉乾嘛?還穿著這些衣服!”
桑美人卻是說道:“好看啊!”
衛伉輕輕吭哧一聲,道:“嗬。”
這時候。
桑遷似乎發現了不得了的東西,聲音徒然高亢起來,說道:“誒,衛伉,你這邊臉咋腫了?”
衛伉摸了摸自己的臉。
頓時怒氣上來,瞪了桑遷一眼,怒哼一聲後,理也不理眾人,甩袖直接朝著府外離去。
這極度無禮的一幕。
使得桑家人非常生氣。
但這是在大將軍府上,桑弘羊不敢發作,桑遷也隻好忍住。
隻是。
桑美人可不管這些,看著衛伉離去的背影,當即嘟囔了起來,道:“這衛伉真沒禮貌。”
桑弘羊倒是不在意,笑道:“大將軍子嗣嘛,脾氣大點,正常!”
說罷!
便繼續朝著裡麵走去。
繞過那些亭水樓台,桑家幾人,終於是走到了大將軍府上的住宅區。
此刻。
大將軍早已命人擺好了茶水點心,在這裡靜候著桑大農的到來。
等對方到了後。
大將軍以漢朝禮儀起身接待桑弘羊一家,說道:“桑大農來我府上,還是頭一次,真是貴客!”
桑弘羊連忙笑著說道:“大將軍這是哪裡的話,我們哪裡算是貴客。大將軍接見我們,那是我們桑家的榮耀!”
大農令。
乃九卿之一,這等身份自然不低。
可之前桑弘羊隻是小小的侍中,哪裡好意思來拜見大將軍。
雙方互相寒暄幾句後,便紛紛入座。
西漢作客方式,自然是席地而坐。
普通人家,屁股底下,放張席子,下麵塞點蘆花之類的軟物,就算不錯了。
可大將軍家又不是尋常人家。
自當有跪坐的椅子,哪怕就這樣跪坐著很久,也不會累著,膝蓋也不酸疼。
大將軍舉杯請桑大農喝了杯酒水後,這才問道:“不知桑大農,來本將軍府上拜見,是為何事?”
聽到大將軍問話。
桑弘羊當即放下酒杯,客客氣氣地說道:“大將軍,我此次來,自當是特意來祝賀大將軍漠北之戰大勝,為我漢朝大地迎來數十年的和平!”
“沒了匈奴人的騷擾,我漢朝經濟必將騰飛!”
“而我身為大農令,肩頭的擔子,可算是輕了好多,自當要感謝大將軍。”
人都愛聽好話,大將軍也不例外,當即揮揮手,笑道:“桑大農言重了,將軍為國家打仗,乃是義不容辭之事,無須多謝!”
“真要謝,那應該謝陛下。”
“唯有陛下聖明,才有漠北之戰勝利凱旋。”
聞言。
桑弘羊當即舉杯說道:“對,此乃陛下之恩。”
話落。
又炫了一杯酒水下肚。
漢朝的酒,乃是糧食釀造的酒水,真正意義的好酒。
非現代酒精勾兌的那種工業垃圾產物。
而且古酒就算喝多了,也沒那麼容易吃醉,對身體更沒有什麼損害。
等喝完酒。
桑弘羊將杯子輕輕放下,然後對大將軍說道:“此次前來,除了拜訪大將軍外,還特彆拜賀下大將軍的外甥霍光。聽說此次漠北之戰,霍光大放異彩,活捉匈奴大單於伊稚斜,押送回長安,最終,受陛下封為博陸侯。”
“我與博陸侯以前也有些交情。”
“怎麼,今日府上,不見博陸侯身影,是外出了麼?”
大將軍一聽此話,當即搖頭笑道:“若是往日,真有可能不在。”
“最近我這侄兒獲得陛下親封的博陸侯後,那要拜見他的人,多到都能排到霸城門外去了。”
“迫不得已!”
“他便隻能吃穿住行都住在我大將軍府上,躲避那些繁瑣的人們。”
“畢竟,我這大將軍府,也不是什麼人都能進來的。”
聽到大將軍的話,桑弘羊當即笑道:“哎呀,看來我也是個繁瑣之人,叨擾大將軍了。”
衛青哈哈一笑,連忙說道:“沒有沒有,桑大農乃朝廷九卿之一,本將軍的話,並未針對你。”
說著。
衛青招來一婢子,說道:“去將博陸侯喊來。”
“諾。”
婢子聞言,便去通知霍光去了。
這時。
桑弘羊又問道:“大將軍,博陸侯今年多大?”
衛青聽著話,思索了片刻,隨即又搖搖頭,道:“好像不大,隻有十四歲的樣子。誒,現在的孩子,比我這大將軍當年可厲害多了。”
桑弘羊當即也附和著說道:“十四歲憑自己的立下的軍功封侯,這絕對是曠古爍今的一件事。”
“想必未來,定是前途璀璨啊!”
“歲月不饒人啊,當年這博陸侯剛入長安的時候,還稚嫩地很。”
“如今,卻也是獨當一麵的列侯了。”
“您看我這孩兒,都十六七歲的年紀,啥也不會。子不類父啊,真是愁壞我了。”
一旁的桑遷,趕忙將腦袋一低。
仿佛這樣,說的就不是他了。
大將軍衛青則是說道:“桑大農何必難過,我看,賢侄比我那三個不成器的孩子可要好多了。”
“我府上那三個調皮鬼,才叫一個子不類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