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軍功在身,記勞也不足以升任侯爵。”
“你們這些三公九卿們不都說,丞相之位,要有侯爵才能匹配麼!”
“因為這個。”
“朕可是考慮了很久了,最後才發現,唯獨武強侯莊青翟合適。”
一番話落。
公孫賀沒有再說什麼,他知道,自己再說,陛下可能就要記恨他了。
而公孫賀不說話。
朝堂上的其餘官員,自當不敢說任何不適合的話語。
一時間。
朝廷中無任何官員敢說什麼。
漢武帝的操作誰不知道,他要讓誰當丞相,那人哪怕沒有侯爵,也能上任。
陛下若是不想讓誰當丞相。
那就是皇帝舅舅來了,都沒用。
此時此刻,漢武帝見所有官員都保持了沉默,當即嘴角上揚,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瞄了眼張湯後,又將目光轉向莊青翟,說道:“既然諸位都不說話,看來是無人反對了。”
“那好,太子少傅莊青翟。”
“你若願意,從今日起,你就是大漢丞相了。”
一句話落下。
其實已經直接敲定了百官之首丞相的人選。
莊青翟站了出來,跪拜在地,直言道:“臣莊青翟,謝陛下皇恩,定以老朽之身,為大漢鞠躬儘瘁!”
而與此同時。
原本作為希望最大的禦史大夫張湯,隨即淺淺回頭,用眼角的餘光掃視了下身後的莊青翟。
此刻。
如果眼神能殺人。
那這莊青翟,估計已經成了躺在地上的一具屍體。
敲定了丞相人選後。
此次朝會的主要事務基本上就沒了,後麵時間,九卿們不痛不癢的彙報了些政事。
等彙報結束,便草草結束了此次朝會。
眾位大臣,依次離開未央宮。
漢朝,律法不及秦朝嚴苛,但對於等級尊卑,分的還是非常清楚的。
即便是退場。
也應該由丞相帶頭,其餘二公再走。
當然了。
皇帝不一樣,皇帝是想走就走,想留就留。有時候還會留在宮殿中,將其餘官員先支開,單獨留下某些人交代事情。
此時的張湯,對於莊青翟在丞相位置上直受不辭,未嘗相讓一事,非常不滿。
但陛下命令已下。
對方成為丞相,已經是既定事實,於是也隻能走在丞相莊青翟後麵離開。
等出了宮殿後。
朝堂上的九卿官員,紛紛為莊青翟道賀,幾乎將出宮門的路都圍了個水泄不通。
這一情況。
幾天前,就在張湯身上也發生過。
可惜。
此時的禦史大夫張湯身邊,無一人為其說話。
待莊青翟一一回謝了這些官員後,圍繞在莊青翟身邊的隻有三長史這類寥寥數人。
這時候。
三長史才敢上去道賀。
其中,朱買臣率先開口,道:“恭喜武強侯高升!”
然而邊通卻是諂媚地說道:“誒,買臣兄這稱呼不好,叫什麼武強侯,你應該喊,莊丞相!”
剩下的王朝當即附和道:“朱長史說錯了話,該罰。莊丞相,我看不如讓他做東,在此間樂酒樓內,擺一桌宴席,為您慶賀一番,如何?”
莊青翟當即眉毛一挑,望向王朝,疑惑道:“擺一桌宴席?”
三長史聞言,立馬心領神會,當即笑道:“啊對對對,丞相乃百官之首,一桌宴席豈夠。”
“莊丞相說個日子,那天我們三長史把此間樂酒樓包了。”
“莊丞相意下如何?”
聞言。
莊青翟也是淡淡一笑,道:“誒,怎麼能讓三位同僚破費呢。三位乃丞相府上得力乾事,本相也才剛上任,日後還需要多多向三位同僚請教呢!”
三長史連忙擺手說道:“不敢不敢,莊丞相您太客氣了。”
就在幾人互相恭維的時候,一直走在後麵的禦史大夫張湯聽不下去了,當即冷哼一聲後,加快了腳步,朝著宮廷外走去。
因為這哼聲。
自然也使得莊青翟等人注意到了黑著臉的張湯。
而因為受過張湯羞辱的三長史,見到他後,當即開始冷嘲熱諷起來。
“呦,這不是張公麼?怎麼臉色這麼難看?”
“難看?哪裡難看了,你忘記剛上朝時,張公不紅光滿麵的麼?”
“對啊對啊!”
“聽說,張公其實最有可能被陛下封為丞相呢。”
“誒,可惜,可惜...”
三人一言一語,無不在嘲諷嬉笑著張公被漢武帝耍了一遭。
而張湯作為禦史大夫,沒有理會三人的話,繼續往前走著。
這時候。
莊青翟聽不下去了。
他雖然被漢武帝封為丞相,但也沒想著與禦史大夫張湯鬨矛盾。
當即說道:“放肆,你三人怎麼這樣說話,張公乃是禦史大夫,豈容你等嘲諷!”
話落。
他又追上張湯,說道:“張禦史莫要計較,本相與你同列三公,我倆理應為齊心協力,好好輔佐陛下。”
張湯冷冷的瞥了莊青翟一眼,開口道:“你是在笑話老夫麼?”
莊青翟當即說道:“不不,絕對沒有這種意思。”
“哼。”張湯哼了一聲,又瞥了眼其身後三位長史。
未曾再開口說些什麼話語,黑著臉直接離去。
而他這一聲冷哼,也預示著新一輪丞相與禦史大夫的朝堂鬥爭,逐漸拉開了序幕。
至於莊青翟上任丞相的事情,當天就已經在長安城傳開。
禦史大夫張湯,則成了長安城權貴圈的笑談。
雖說位居三公之位,地位極高。
但那些權貴,當麵不敢說什麼,背後可就沒那麼客氣了。
既然事情都傳遍了整個長安城,那麼作為博陸侯的霍光,自然也得知了此事。
甚至。
他在得知這一消息後,還買了些夏季的水果,帶去探望張湯。
同時命令人從冰窖裡搬了些冰塊過來,到時候好搞冰鎮水果吃吃。
到了禦史大夫張湯的府上,霍光敲響了張湯府門,張安世見是霍光來了,便高興地說道:“博陸侯你且稍等,我去告知一下父親。”
“好。”
霍光笑著點點頭。
這時候。
張安世已經跑到屋子內,敲著張湯的房門,說道:“父親,博陸侯帶著禮物,前來拜見您。”
然而張湯的心情非常不好,怒道:“這小子來見老夫作甚?哼,不見!”
然而話音剛落。
門外。
霍光的聲音便已經響了起來,道:“失禮了,張公,小子我已經進來了。”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bigeb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