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福禍相依
林安第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作為趨宜選手,她很難理解秦澤這種不惜生病都要犯忌的行為。
但秦澤的眼神越發不對勁,漸漸也讓林安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你這反應,仿佛是告訴我……問診成功了?”
“沒這麼離譜吧?我各種診斷給你做了一遍不生效,結果我隨口一句……生效了?”
“可是明明剛才我說你感冒,它沒有生效啊……”林安有些不知所措。
秦澤表情也逐漸正常,然後有些戲謔的說道:
“原來,腦子有病也是病。這下好了,我真成病人了。謝謝伱林安”
林安真想瘋狂呸呸呸,把剛才的話收回去。
但顯然已經來不及了。
“你確定犯忌成功了?真有病了?要不要再去做一遍檢查?”林安難以置信。
她也不知道該是高興還不該高興。
犯忌是秦澤的目的,但犯忌帶來的後果真的很難說。
尤其是腦子有病,那可真的難治。
不過林安還是不懂,為什麼前麵那麼多診斷,沒有生效,這句話卻就能生效。
“是的,就在那麼一瞬間,我有了犯忌的感覺,且我腦海裡很快浮現出了一些關聯記憶。”
秦澤將林安倒的苦茶一飲而儘後,繼續說道:
“這些關聯記憶,讓我確信了我得的是什麼病。這原來也算是病,我已經將一切都弄清楚了。”
林安不敢再做猜測,怕隨口來幾句猜測,加重秦澤病情:
“說說看,你的病是什麼?”
秦澤按了按太陽穴:
“容我想想該從何談起。這事兒居然還是分兩次達成的。”
大概過了十來秒,秦澤坐了下來,說道:
“事情是這樣的。你應該記得,我有一次犯忌的內容,忌諱入眠。”
“那晚上入眠之後,我夢到一個很邪惡的殺手,叫普雷爾。”
林安記得這檔子事,就發生在幾天前。
秦澤繼續說道:
“犯忌等級扭曲,效果便是我在夢裡,會混淆我和普雷爾之間的身份認知。”
“我會忍不住想,我就是普雷爾。”
“這可能會對我的精神,造成很大的影響。甚至讓我墮落為黑曆者。”
林安隱隱猜到了,這可能便是“症狀”。
但這種病她聞所未聞,而且她以為這事情已經解決了:
“可我記得你好像已經處理好了這件事?”
秦澤嗯了一聲後說道:
“是,我當天沐浴,獲得了無垢之體。這很關鍵,這讓我難以被精神入侵。我原本也以為,這就結束了。”
“可我後來,還是會夢到普雷爾,隻不過我不會身份認知混亂,將自己當成普雷爾。”
林安說道:
“那這隻能算是詭異,但算不上病吧?”
秦澤點點頭:
“如果沒有今天發生的,以及如果沒有我前兩天經曆的,這的確不算病。”
林安依舊困惑,但沒有打斷秦澤。
秦澤說道:
“問診的行為,我前麵經曆過一次。我去詢問了馮恩曼。”
“馮恩曼想要給我檢查一番,但我拒絕了,我有點信不過他。我拒絕一切窺探我記憶的人。”
“但這個過程,的確是問診。甚至馮恩曼還告訴了我,應該如何消除夢帶來的影響。”
林安大概懂了一點。
“你的意思是,這段經曆,也計入了今天的問診之中?”
秦澤點頭說道:
“對。就在你說我腦子有病的時候,我腦海裡浮現了馮恩曼和普雷爾,雖然我不知道普雷爾樣子,但腦海裡有他的聲音。”
“這段記憶忽然出現,讓我想明白了,到這一切底是怎麼一回事。”
秦澤緩緩吐出一口氣後,做結論道:
“我簡單歸納一下。”
“由於我不久前拜訪過馮恩曼,所以我的經曆,是問診於心理醫生馮恩曼在前,問診於你林安在後。”
“扭曲,將兩次經曆結合起來了。等於在拜訪馮恩曼那個時候,我就已經埋下了病因。”
“但那個時候,我夢到普雷爾的情況,還不叫病。頂多叫身體被精神汙染。”
“因為在拜訪馮恩曼的那天,我並沒有遭遇今天的忌諱,所以那隻是一次尋常的谘詢。”
“但今天,我開始問診,問診屬於日曆行為,導致我開始被扭曲的力量影響。”
“兩次扭曲級彆的犯忌,似乎產生了某種詭異層麵的關聯。”
“如果我今天不問診,那麼夢到普雷爾,就依然隻是一種精神汙染。”
“如果我今天問診,但醫生沒有得出我腦子有病的結論,那麼夢到普雷爾,仍然還是汙染,算不上病,因為這等於我問診失敗。”
林安也捋清楚邏輯了,秦澤最後笑道:
“但沒有如果,我成功犯忌。當你說出我腦子有病的一刻,我就真的成了病人了。”
“現在,我夢到普雷爾,不再是單純的汙染,而是一種病……一種詭異層麵的病。”
林安有些歉意:
“對不起,我真的不該多嘴……”
“你不需要道歉,我是自願犯忌,且樂於犯忌。對我來說,提升職能才是最為重要的。”秦澤擺了擺手。
他繼續說道:
“現在的情況是,我們得弄清楚一點,精神汙染,和病的區彆。”
“福禍相依,吉凶同行,我們需要先弄清楚,禍與凶。”
林安琢磨著秦澤這番話,過了一會兒後,她給出了身為醫生的看法:
“你之前夢到普雷爾,隻是因為你體內有某種扭曲汙染,沒有被淨化掉。”
“但現在,你已經得了病,這種病,肯定不是現實層麵的人可以得的病。”
“病,指的是生理上或心理上發生的不正常的狀態。這一點來看,其實好像和你之前也沒有區彆。”
“但汙染存在於你體內,腐蝕的便是是你單個目標。”
“可病不一樣,病一旦出現,就是一種客觀存在的,能夠影響人類生理或者心理機能的東西,作用的對象是某一類群體。”
“病可能還具備傳染性,保不齊,今晚我也會夢到某個可怕的人。”
“然後我接觸的人,也會因此做夢產生關聯……”
林安其實講述的情況是很可怕的,不過林安表情倒是很淡定。
她並不認為秦澤為這個世界帶來了禍與凶。
相反,林安開始很辯證的思考起來,竟意外有一種柳暗花明的感覺。
秦澤並不知道林安在想什麼,他的表情就比較凝重了。
他認為,林安的這個說法是靠譜的。汙染與病的區彆,不僅僅是換了個稱呼。
“病”存在著更多的被定義的空間,有更寬泛的概念。
也就是說,從現在起,詭異層麵來說,這個世界多了一種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