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你把該乾的事情,乾完了!乾好了!我其實很好說話的。”
這一日收工,導演拿著喇叭站在台階上,語重心長。
“你們私底下叫我牟老怪,我並不介意,哪怕叫我小揚子呢!也無所謂!我隻有一個要求,那就是,你們對待這部電影,必須要認真!”
電影開拍一周,各種問題先後冒出來。
一會兒道具出問題,不是這個丟了就是那個壞了;一會兒演員準備工作沒做到位,一到開拍的時候,感覺就不對;一會兒服裝首飾管理不精細,這裡掉個珠子那裡脫個線;更離譜的是,昨晚上片場還遭了賊……
失竊的東西價值並不算高,隻是一些手作的仿古擺件,但又很重要,因為是女主房間裡擺放的。
牟導拍戲也不是按照劇情順序來拍的,所以這些擺件若是中途換了,電影剪出來,就有可能出現這樣的情況——
大家喝著茶聊著天,旁邊的擺件突然集體隱身,然後劇情再走一段,它們的隱身術又失效了。
那不成了靈異事件了嗎?
這是拍的古裝諜戰片,又不是靈異驚悚片。
可想要重新找一批相同的擺件來,道具組製作出來又需要工期。
劇組開機之後,每天都在燒錢,這哪裡等得起?
若今天拍第一場之前,道具組提前發現出了問題,牟導可能還不會那麼生氣。
結果第一場都ng一次了,牟三揚總說感覺不對,倪冰硯問了下書桌上的筆架哪去了,才有人發現,屋裡好多小擺件不見了。
遇到這種事,連一向彌勒佛似的趙製片都笑不出來了。
這說明劇組的管理出了很大問題。
這是個大劇組,人多了事也多,難免會出一些疏漏,但這麼大的疏漏,對他來講,也是很少見的。
好歹是個挺有名氣的製片人,把事兒乾成這樣,難免覺得麵上無光。
劇組報了警,警察來得很快,不僅詳細的做了現場勘查,還給劇組的人做了筆錄。
這麼一折騰,大半天就沒了。
警察走後,牟三揚壓著脾氣拍了一場,效果也不儘人意,就煩躁的喊了收工。
眾人提心吊膽一整天,見他有了發火的跡象,心裡又是害怕,又是鬆了口氣。
甭管他脾氣多大,火撒完了,總比憋在心頭好。
“笑話啊!真是大笑話!我在這一行混了大半輩子了,這種事還是第一次發生在我的劇組裡頭!”
牟三揚歎了口氣,也不多說,看都沒看趙製片一眼,就想走人。
趙製片黑著臉,也不多話,隻道:“各部門再細分一下責任,最好落實到人,哪一塊兒出問題,我就找相應的負責人,尤其是安保部門,若再發生這種事,我也隻能跟你們說聲對不起了!好了,今天就這樣,散了吧!”
說聲對不起?就是要換人的意思了。
難得接到這樣的大單子,要是搞砸了,老板肯定要氣死!
安保隊長連連拍著胸口保證,說再不會有問題。
具體效果怎麼樣,恐怕還得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最要緊的是,導演和製片,因為這件事,貌似鬨了點不愉快……
倪冰硯穿著古裝,盤著頭發,在靠窗的美人榻上歪坐著。
胳膊肘擱在窗台上,下巴搭在臂彎裡,見院子裡的人都走了,才歎口氣站起來,穿上了端木梨遞來的鬥篷。
“哎,心累!先去吃飯吧!吃完回客棧歇著,明天還不知道怎麼樣呢!”
今天本來連著三場都是她的戲,結果她房間裡的擺件被偷了,隻能臨時叫停,讓彆人先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