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武聖周淩濤
周淩濤怎麼也想不到,昆山上的祭天壇竟然會是詭物!
要知道,多少年來,舉凡皇帝登基,都會前來祭天壇祭天。唯有順利通過祭天者,才能理直氣壯向天下昭告自己是正統。
便是當年的大周太祖,開國時也曾登臨天神峰,祭天禱告,宣誓天下。
現在宋辭晚卻告訴周淩濤祭天壇是詭物,這這個消息簡直比當初的元封皇帝被爆出是蟲奴——還要更令人心驚肉跳千百倍。
對於像周淩濤這樣,勤勤懇懇忠君多年的武聖而言,這消息的出現與信仰崩塌沒有兩樣。
世界觀的顛覆,就在瞬間!
周淩濤心潮湧動,情緒起伏,天地秤接連捕捉到三團氣:【人欲,先天真我境武聖之震駭、驚訝、恐懼,四斤三兩,可抵賣。】
【人欲,先天真我境武聖之震駭、恐懼、茫然,五斤六兩,可抵賣。】
【人欲,先天真我境武聖之震駭、恐懼、思索,六斤三兩,可抵賣。】
周淩濤的情緒是遞進式地在爆發,恐懼逐漸增多,震撼細細回響,若要形容貼切,大約可以用上宋辭晚前世的某個網絡流行語:細思極恐。
真真是越想越可怕,有那麼一刻,周淩濤甚至覺得,整個世界都是荒謬的。
縱然身為武聖,在麵對這個世界的某些秘密時,亦不會比無知孩童強上多少,這就是所謂的站得越高,所知越少。
又或者越是向上,謎團越多。
周淩濤怔在當下,忽而苦笑:“老朽之年,忽覺世上儘是虛假,當真令人無措。”
如果祭天壇是詭物,那麼大周的七百多年國祚又算是什麼?
他們這些位列朝堂,為大周皇朝之穩定構架,而鞠躬儘瘁數百年的朝臣又算是什麼?
周淩濤有句話回蕩在心裡沒說:又或許,今日聞此,便是對他曾經臨陣退縮的懲罰!
是的,就是臨陣退縮。
雖無人知曉,但是最初,就在宋辭晚誅殺元封皇帝的那個夜晚,周淩濤其實動過回京救駕之念。
將軍報國死,周淩濤既是武聖,亦是大周武將。
皇帝遭遇刺殺,他周淩濤回京救駕有什麼問題嗎?
這原本是理所應當的,又或者更準確說,他不去救駕才是錯誤!
但是,動念的當時,周淩濤其實又是猶豫的。
即刻救駕的理由有千百種,不去救駕的理由也同樣有千百種,不必每種細述,總歸周淩濤就是猶豫了。
這一猶豫,最佳救駕之機便錯過了。
宋辭晚殺周皇,前後總共也隻用去了一刻鐘。
皇帝駕崩後,京師的方向,王體巨蟲化生而出,與此同時,四大妖關的戰場上,忽然有極大一部分人族將士與群妖一起變化為蟲。
這其中,甚至不乏宗師級的鎮妖關大將!
周淩濤當下再不能有他念,隻得定下神來專心處理鎮妖關諸事。
從情理來說,周淩濤當時的應對不算有錯,但若是從君臣的角度來說,周淩濤當時其實等同於背叛!
又不止是當時,便說此刻——
倘若是真正的忠君之將,在麵對宋昭這位刺王殺駕的大“魔頭”時,不說立刻奮起全身之力,拚死與其一戰,也該當是要離這位遠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