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仔細回想起來,將奧什被關在卡姆監獄裡,或許是卡爾諾對這位年輕將軍的一種保護性措施。
因為在那時,與奧什一直在競爭北方軍團司令官的皮什格魯,屢次上書國民公會和救國委員會,指控“馬夫將軍”與其原上司迪穆裡埃一樣,犯有不可饒恕的叛國罪;
不僅如此,與奧什大吵過幾次的聖鞠斯特也在不停的在各種公開抱怨,這位年輕將軍屢次在萊茵戰場上貽誤戰機,需要組織一個特彆委員會進行甄彆。
想到這裡,安德魯也不再遮遮掩掩的,直接挑開了話題主旨。
“還不是我申請沒能卡爾諾委員的批準,因為這個法國軍事代表團必須由一名級彆足夠高的將軍來帶隊。目前我的軍銜隻是少校。至於我下麵的這段話,就不要對任何人說了。
之所以選擇你,那是因為我想讓你欠我一份大人情,比如說你可以在波蘭的半年時間裡,需要幫我找某個人收租;或是等你再度飛黃騰達之際,能彼此間照顧;又比如說,我會繼續派人暗中照顧約瑟芬,讓她活著看到你凱旋而歸的那一天;當然,也包括這位女公民的兩個孩子,歐仁與奧坦絲。”
聽到自己兩個孩子的消息,始終站在外麵的約瑟芬立刻激動起來,她不顧一切的衝了進來,想著詢問歐仁與奧坦絲的近況。
安德魯也不廢話,直接從公文包裡拿出一封信,交到這位30歲的年輕母親手中。那是埃爾隆伯爵夫人的親筆信,後麵還附有兩個孩子對母親的親筆問候句。
看著倒在床上,喜極而泣的約瑟芬,安德魯隻能邀請奧什走在外麵詳談,將這片僻靜之所留給一位母親。
“謝謝!她一直掛念自己的兩個孩子。”奧什的嘴裡總算吐露了一句感激安德魯的話。
“不用客氣,這隻是我的一種政治投資!”安德魯絲毫不隱瞞自己的想法,也是在暗示奧什需要認真履行協議的內容。
“好,我接受你的投資!隻要你的條件不反對法蘭西祖國,不違背人類最基本的……算了,戰爭之中不講究這一點。”
於是,兩個男人的手也短暫握在一起。
接下來的時間裡,奧什便拿著安德魯的遊擊戰方案回到圍欄的書桌上,做一番詳細研究,並最後謄抄下來,準備以奧什個人的名義,投書給救國委員會兼軍事委員會的大佬卡爾諾委員。
至於安德魯,他就一直坐在外麵,休閒自得喝著獄警送來的那一壺香草味咖啡。時不時的,他還要負責解答奧什的疑問。
“為什麼要禁止遊擊隊員身穿製服?”
“一來方便隱蔽,二來我們沒錢,當然更重要的,務必讓俄國占領軍以為鄉下的波蘭人都是遊擊隊的天然支持者,繼而擴大報複的範圍,提升慘烈程度。波蘭、烏克蘭與波羅的海地區有人口1500萬到1800萬,哪怕是1001的交換比,就能消耗掉全俄國的正規軍。”
……
“為什麼要在遊擊隊之外,再度征募一隻說俄語的俄羅斯營?”
“我更願意稱呼其為清道夫。戰爭中,在對麵強大俄國的時候有不少鄉村城鎮會保持中立,甚至是偏向於俄國人。這個時候,一個軍紀敗壞,喜歡燒殺搶劫的俄國軍隊能抹殺這種中立,讓憤怒的波蘭民眾自發的加入到抵抗行列。”
……
“地堡戰?”
“沒錯,就是在抵抗中心的各個鄉村開挖地堡,從單一的躲藏成為了能打能躲、防水防火防毒的地下工事,並逐漸形成了房連房、形成了內外聯防,互相配合,打擊敵人。”
……
在最後,奧什感慨的說道:“我認為你的《森林兄弟行動方案》似乎可以用在旺代與布列塔尼地區。”
安德魯笑道:“沒錯,想成為最好的獵手,必須先成為最狡猾的獵物,波羅的海沿岸的廣袤森林將是你的檢驗場!”
奧什搖頭回應說:“我最反感的就是內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