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冷餐會的邀請,羅伯斯庇爾不置可否的“嗯”了一聲,但聖鞠斯特知道,這是導師同意的信號。
“你明天會來嗎?”羅伯斯庇爾問。
“要等到下午或是晚上,因為我與巴雷爾約好一起吃個午飯,商討在三天之後,於綠廳再度召開兩委員會所有成員都出席的一場聯席會議。”
聖鞠斯特實話實說,沒有任何隱瞞。儘管革命大天使知道導師打心底厭惡那個“政壇變色龍”。
那是身為救國委員會的巴雷爾,竟然附和治安委員會的瓦迪埃、阿巴爾、弗蘭等人,將羅伯斯庇爾視為一個凱撒式的獨裁者。
不過,聖鞠斯特不得不如此,哪怕是羅伯斯庇爾反對也要去做。那是他從科芬納爾得到一個不太好的消息,安德魯居然從12個軍團裡招來500名中下級軍官,趕赴巴黎搞什麼基礎培訓。
雖說他們人數不多,而且來自不同的軍團,反對共和與實施政變的可能性不大,然而聖鞠斯特卻不敢掉以輕心,他想著借助巴雷爾在國會的聲望,促使軍校趕緊搬個家,最好是遠離巴黎……
就在聖鞠斯特和羅伯斯庇爾在木匠小樓裡交談時,留在巴黎的新寬容派中堅分子,諸如梅爾蘭、塔裡安、圖裡奧、安德魯、巴拉斯、弗雷隆、勒貝爾、富歇、布律鈉等人,也紛紛趕赴凡爾賽郊外的一座彆致但不奢華的鄉間莊園,為在此居住且大病康複的勒讓德爾,舉杯歡慶。
杯觥交錯之際,麵容消瘦,臉色蒼白的莊園主人,勒讓德爾頻頻舉杯致意,號召眾人向“共和國英雄與偉大的征服者”,安德魯將軍致敬。
很快,一旁的塔裡安也接著附和道:“安德魯,這是你應該的榮譽,我們一致認為,偉大、光榮的丹東旗幟,需要你來接手。嗯,至少是在現階段,沒人比你更加適合。”
上述兩人的一唱一和,是在落實安德魯在新寬容派中的“政治喉舌與發言人”的崇高地位。
儘管參會之中的巴拉斯、弗雷隆與布律鈉心中頗為不滿,然而他們隻是黨派中的少數派,當下也唯有先服從。
對“黑袍教士”富歇而言,他從不介意誰會是這個政治小群體的領導者,隻要他能領導大家打倒“羅黨三巨頭”,將自己從羅伯斯庇爾的恐怖陰影中解救出來就行。至於其他的,以後再說吧,反正富歇不打算給予任何人絕對的忠心。
就在昨天,不上班的羅伯斯庇爾再度跑到雅各賓派俱樂部裡,第三次抨擊了富歇的罪惡,包括他在南特、裡昂等地實施的大屠殺,以及野蠻廢除基督教的運動。
聚會結束前,富歇還與安德魯私下交流了一會兒。期間,他表示自己已在國民公會議事大廳裡,向人民代表們解釋了安德魯將軍召集五百名下級軍官來巴黎,參與基礎集訓的重大意義。
“我們應該什麼時候發動?”富歇問。
“熱月!”安德魯毫不隱瞞的笑著說:“熱氣球連隊裡的氣象學家已經提醒了我,今年巴黎的夏天氣溫將會是這五年來最高的,毫無疑問,炎熱難忍的天氣,會令羅伯斯庇爾躁動不安,且昏招頻出。”
“那還缺什麼?”富歇再問。
“卡爾諾還沒有表態!”安德魯說。
新寬容黨的策略隻是除掉三巨頭,而不是除掉讓他們升官發財的共和國。基於此,這一場政變最好是能得到所有權位者的支持,將對共和國政體的危害,降低到最低程度。
“需要我做什麼?”富歇繼續又問。
安德魯直言不諱的說:“謠言,不停的製造謠言!布爾東曾在國會大廳,當眾指出羅伯斯庇爾的口袋裡麵,裝有即將送往革命法庭40名政敵的名單。而你的任務,就是想方設法讓所有的代表,尤其是那些騎牆黨的平原派議員相信,他們已被列入羅伯斯庇爾的40人大名單,而且隨時都可能上到斷頭台。”
“如果有人不相信,到處澄清這個謊言呢?”富歇反問道。
安德魯說:“很簡單,你把這位議員的名字告訴我,而我可以保證他的家人或是情婦,將在3到5小時內被請到巴黎警局的政治部,而議員本人也將收到治安委員會的協查通知。”
……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bigeb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