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保王黨人已成功說服了皮什格魯來擔當西區自衛軍的指揮官。然而,這種政治說辭顯然是見不得光的,無法拿到台麵上來證明皮什格魯已經投靠的保王黨。而所謂勒梅特爾上校刺殺皮什格魯將軍一事,根本就是治安委員會或是安德魯精心炮製的一個大陰謀。
畢竟,作為前北方軍團的指揮官,皮什格魯雖然有同情流亡者,保護貴族下屬的舉動,但包括他本人與各種官方媒體在內,自始至終都宣揚皮什格魯是一名立場堅定的共和派,反對君主主義。
儘管君主主義在巴黎回潮,但經曆了《維羅納宣言》之後,國民公會中的保王派極右翼分子)依然隻是小眾勢力,人數不過數十人,比起發動暴亂的山嶽黨議員極左派分子),多不了幾個。
此刻的康巴塞雷斯,等到侄女莫拉薩與執政官安德魯成功訂婚後,其權勢大增,已超越革命老前輩西哀士在平原派中的影響力。
所以,在康巴塞雷斯代表治安委員會陳述完畢後,輪值議長韋尼埃直接否決了保王黨人提出的動議,不將其列為深夜的表決提案。
旺達姆廣場區,在收繳了西區自衛軍武裝之後,席塞爾將軍下令憲兵一部繼續向西,進駐西部各區維持治安,並配合巴黎警察局逮捕那些“謀害皮什格魯將軍的嫌疑犯”。
視野回到東區,霍斯將軍指揮的憲兵部隊沒有貿然的向暴亂最為嚴重的聖安托萬區、當普爾區、兵工廠區、玻賓庫爾區與聖馬塞爾區發動進攻,而是耐心等待勒讓德爾的“標語大軍”。
也是如法炮製,當憲兵們高舉著“叛亂者一律注銷麵包證”的標語,出現在上述幾個街區的街頭時,那些曾勇敢異常的家庭主婦們立刻變得垂頭喪氣,紛紛拉走他們的男人,回家老老實實的待著。原本要堅持搞街壘戰的軍隊也紛紛作鳥獸散
牧月1日的大起義已經折騰了大家十幾個小時,搞得區域裡的麵包鋪師傅們都沒敢開工。毫無疑問,沒人願意明天繼續這樣餓肚子。即便是當權者“秋後算賬”,也要等到他們吃完了廉價麵包再說。
於是這場看起來轟轟烈烈的“牧月大起義”,就這樣戲劇化的方式草草結束了。事後統計,東區的暴動人數超過了4.2萬,而西區差不多8千,參與平叛的部隊包括憲兵與警察,合計為2萬人。
而就在這場左、右、中三方勢力,7萬人在10多個小時的大亂戰中,真正死亡的不過三十多人,而受傷的也不到3百。
此外,憲兵部隊也信守了承諾,絕大部分俘虜在經過簡單的詢問與信息登記過後,便在淩晨時分釋放回家,所有的傷兵都得到了及時救治。最終有五百六十多人被關押到監獄,接受政治部警察的進一步審訊。
其中,不僅有煽動暴亂的40多名山嶽黨議員,無套褲漢軍隊的頭目,還有西區保王黨自衛軍的多名指揮官,以及被指控謀殺費羅代表、梅努將軍、皮什格魯將軍的嫌疑人。
隨著“牧月起義”的結束,法國大革命中的無套褲漢權力也隨之終結。也是在這一天,牧月一日,一股曾經讓一個王國屈服的力量,被自稱是他們代言人的共和主義者扼殺了。
自從“羅伯斯庇爾內閣”的垮台,以及恐怖統治結束以來,殘留的山嶽黨就一直缺乏任何真正的權力,那是他們中間也再沒有出現一位有非凡領袖魅力,與卓越領導能力的著名人物。
極左派在失去民眾支持後變得萎靡不振,儘管一度振作,但還是失去了重新控製革命的機會。5月20之後,山嶽派就徹底結束了……
入夜時分,安德魯在大批衛隊的護送下,來到了收複之後的杜伊勒裡宮視察。視野所及,一片狼藉。
安德魯簡單的看了看,就轉頭就走,朝著與杜伊勒麗花園僅有一街之隔的巴黎警察總局走去。
此刻,德馬雷局長和他的助手們正在此迎接共和國的執政官。
進到局長辦公室,安德魯讓德馬雷屏蔽左右人等,他也支開了身邊的副官科蘭古,低聲問道:“皮什格魯在臨終前說過了什麼?又做過了什麼?”
“他隻是要求見你,說你了解他的!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反抗。”警察局長回複道。
“嗯,將行動組的人派往旺代地區執行任務。另外,找到皮什格魯的家人,以共和國英雄家屬的名義安撫。”
說著,安德魯不由得歎了口氣。
心存愧疚的穿越者知道,身材高大、孔武有力的皮什格魯,之所以在被捕時放棄了抵抗行為,那是後者依然記著安德魯曾經做出的承諾,絕不會對自己下黑手。
然而,死人是不會說話,更不會從墳墓中跳出來告訴世人,安德魯是個出爾反爾的卑劣小人,居然違背了曾經的諾言。
事實上,安德魯“食言而肥”的事情多的去,隻是他一直乾得很巧妙罷了。皮什格魯不是第一個犧牲品,當然也不是最後一個。至於下一個,或許將輪到卡爾諾,或是其他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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