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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未看完安德魯交給自己的這份協議文本,穆爾丹神父就已經皺起了眉頭。作為法國人,他非常理解共和國政府的做法,各個條款都是保障法國的國家利益;但作為聖職者,他就不能不考慮羅馬教廷與教皇對此的嚴重抵觸情緒。
“安德魯,與其說這是一份國家與宗教的協議書,還不如稱之為法蘭西對羅馬教皇下達的一份哀的美敦書。”穆爾丹神父如實說道。
“沒錯,神父…公民,”安德魯采取了一個不倫不類的稱呼,他說:“無論羅馬之行成果如何,等你重返巴黎的時候,我將授權你在巴黎組建一個教務工作委員會,管理全法國的宗教教務。至於工作性質,類似於梵蒂岡樞密院。”
法國執政官的目的很簡單且明確,就是效仿都鐸王朝第二位英格蘭國王亨利八世那般,保存上帝和天主教會,並通過一個自治性質的教務委員會,來切斷羅馬教廷對法蘭西共和國的束縛。
不僅如此,安德魯還未雨綢繆,做好了針對天主教廷和羅馬教皇的第三套方案。那就是憑借共和國的強橫武力,讓天主教會與羅馬教皇徹底屈服,繼而全盤接受這份1795年的《政教協定》。
於是,安德魯還提前放出了拿破侖波拿巴,令其前往意大利軍團報道,授權他指揮一個相當於小半個軍團實力的混編師團。
另一個時空裡,就是拿破侖指揮他的意大利軍團,將羅馬教皇打得跪下喊法國爸爸。那位一直不服輸的庇護六世也被共和國擒獲,最後還死在了被俘期間,羅馬天主教也因此長期無人掌管。
曆史上,被譽為“天主孝子”的法國,其當權者囚殺教皇一事,就沒少做,而且一次比一次膽子大。
公元1303年,全副武裝的法軍闖入了羅馬教廷的會議大廳樞密院),將教皇卜尼法斯八世帶回法蘭西審判。這就是著名的“阿維農之囚”。兩年後,法王腓力四世扶持了新的教皇繼位,即克雷芒五世。
既然有了前車之鑒,等到共和國軍隊征服了歐洲大陸的所有天主教國度,尤其是奧地利與南德意誌諸侯國之後,安德魯也可以效仿法王腓力四世,扶植一位法國籍的羅馬教皇。
在穆爾丹神父離開巴黎,前往羅馬的長途馬車上,安德魯毫不隱晦的談及了法王腓力四世與教皇克雷芒五世的故事。
要說穆爾丹神父不心動,那是不可能,至少安德魯留意到老神父那原本清澈見底的眼睛裡居然發出一絲精光。那是對權力的貪欲,身為上位者的安德魯見得多了。
視野重新回到南特城。
那位出賣斯托弗萊的貝爾尼埃神父,之前屬於上旺代軍安茹軍)中的一個教區指揮官,權力欲望極重,還自封為“將軍”,儘管貝爾尼埃神父的教區軍隊在“西北風行動”中,表現得相當糟糕。
在藍白和解協議期間,巡遊西部的穆爾丹神父在回到巴黎後,就向安德魯推薦了貝爾尼埃神父,稱他能協助執政官解決旺代問題。
於是,安德魯在進入南特城的前一小時,他在盧瓦爾河邊的一片草地上,見到了這位等候多時的貝爾尼埃神父。
說實話,與穆爾丹神父的那種“謙卑虔誠者”的形象相比,白白胖胖又矮墩墩的貝爾尼埃神父,更像是一名餐廳廚子或是滑稽演員。
好在安德魯記得自己與穆爾丹神父做過的承諾,在見過貝爾尼埃神父之後,他就直奔主題,宣稱隻要對方協助除掉安茹軍和斯托弗萊,就任命貝爾尼埃神父成為翁熱教區的首席教士;
如果貝爾尼埃神父能繼續協助奧什將軍,平定整個西部,安德魯還會承諾給他一個南特大主教或是奧爾良大主教的頭銜。
共和3年獲月14日,舊曆1795年7月2日,也就是塔沃將軍將夏雷特的下普瓦圖軍旗,斯托弗萊的安茹軍軍旗,以及薩皮諾的“中部軍”軍旗,帶到南特市政廳廣場,展示在民眾麵前的第二天。
整個南特城已被重新裝飾一新,一幢幢的石屋都綴滿了鮮花,一階階的石路清掃的乾乾淨淨,男男女女衣著鮮豔,紛紛湧到聖皮埃爾與聖保羅大教堂又稱南特主教堂)去做彌撒,借此慶祝三路叛軍被徹底消滅,而和平也正式回歸旺代。
這是一座屬於典型的哥特式建築,外形看上去跟巴黎聖母院很相似,內部卻是中世紀文藝複興風格,裝飾極華麗精美,有許多藝術價值很高的雕塑和壁畫。布列塔尼城堡的主人布列塔尼公爵弗朗索瓦二世和他的夫人就長眠於此。
當前來參加彌撒儀式的安德魯與南特軍政官員們的馬車,停靠在主教堂的大台階前,這位法國執政官看到了令人激動的和諧一幕。
在草坪上,一群稚童正圍在大人的身前身後,手持鮮花歡笑,或是嬉戲跳躍。一時間,大人們的寒暄交談聲與孩子們的遊戲玩鬨聲,組合成了祥和歡愉的氣氛。
一名跟隨安德魯的巴黎隨軍記者如此描述道:“啊!那是一場偉大的勝利,生命和榮譽有了新的希望,這希望,在人人心中歌唱,在條條街道回蕩,在座座教堂的唱詩壇卷起陣陣聲濤,莊嚴雄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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