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7到1791年的第六次俄土戰爭結束後,又又又一次戰敗的奧斯曼土耳其蘇丹塞利姆三世,毅然決然的開始在國內推行軍事改革,並將自己的改革命名為“新秩序”。
從1792年開始,塞利姆三世就派人到法國聘請戰術教官,幫助訓練奧斯曼軍隊。而當時還默默無名的拿破侖也參加過招聘,隻不過法國革命形勢變化的太快,最後沒能成行。
塞利姆三世靠著這些法國教官,組建了一支“新秩序軍”,清一色歐式裝備,但是他也不敢搞得動靜太大,最初隻招募了600名士兵,在3年之後的1795年,新軍總兵力也不過3乾人。等到1801年的時候,新軍數量總算突破了9乾。
很顯然,擁有億萬臣民的塞利姆三世之所以如此克製,是因為國內的保守派勢力太大,隻能徐徐圖之。
然而,身為穿越者的安德魯,一點不看好這位法蘭西同盟國君主的未來。那是他知道,塞利姆三世為人太過謹慎,做事猶猶豫豫,缺乏當機立斷的魄力,最終死於禁衛軍的一場叛亂……
“算了,即便是塞利姆三世親口承諾的事情,我也不敢相信,你告訴駐即將上任的伊斯坦布爾大使,讓他多做兩件事,第一,明年賣給奧斯曼軍隊的武器軍械一律價格提升30。理由很簡單,就說我們也要打仗,所以成本上漲了;第二,讓法國大使的妻子儘可能的,與奧斯曼帝國後宮的太後娜克希迪爾,及她身邊的養子馬哈茂德多加交往。嗯,以督政府的名義,讓新大使給奧斯曼帝國的王後送去產自巴黎的家具、服飾、珠寶與各種手工藝品。”
從熱月政變之後,安德魯始終不看好熱月黨人對塞利姆三世的期盼,指望對方能從為了法國與奧地利在巴爾乾半島死磕一場。
事實上,曆任的奧斯曼蘇丹在國際政治方麵出爾反爾,那是有著光榮的曆史傳統。儘管奧斯曼與法蘭西結盟已有兩百多年,但更傾向於英國,時不時給與自己的老朋友法國,搞一搞背刺。
又比如另一時空的拿破侖遠征埃及,來自巴黎的新大使已得到了蘇丹塞利姆三世的諒解,兩國外交官統一了對外說辭,宣稱法軍是協助奧斯曼帝國鎮壓一直控製埃及的馬穆魯克分裂軍事集團。
然而沒過多久,塞利姆三世就在英國大使的蠱惑中,與英、俄兩國結盟,集結大批軍隊征討駐防埃及的法國遠征軍。
想到這裡,安德魯對著勒貝爾問道:“我們派往聖彼得堡的外交特使迪拜耶特將軍回到法國沒有?”
勒貝爾心中算了一下時間,說:“還沒有,他還要在柏林待上幾天,攜帶一些外交文件回國,估計一周左右才能抵達斯特拉斯堡。依照計劃,在他回到法國休息一段時間後,我將安排迪拜耶特於雪月中旬即1794年1月上旬),前往伊斯坦布爾擔當全權大使。”
奧貝爾迪拜耶特在大革命之前屬於一名小貴族,也是共和國的一名退役將軍,比較適合前往擔當奧斯曼帝國執掌使領館。
安德魯笑了笑,以商量的語氣說道:“我們是不是要派出第二任特使,不,是一個使團,前往聖彼得堡,繼續俄羅斯之旅。”
自始至終,俄羅斯方麵都沒有下令驅除法國特使,就意味著女沙皇葉卡捷琳娜二世並不反對法國特使再來聖彼得堡訪問。臉皮厚,一貫都是外交官們值得稱道的美德之一。
對於安德魯的這個建議,勒貝爾自然是支持的。自從彼得大帝與葉卡捷琳娜二世之後的俄國,儼然已是東方的超級大帝國。包括安德魯在內,督政府的所有執政官都不願意希望看到,20萬俄國軍隊如洪流一般,突然出現在德意誌的戰場上。
“哦,你希望派誰去?”勒貝爾略顯緊張的追問道,心跳也隨之加劇。
見狀,安德魯急忙安撫說:“選擇誰擔當下一任特使,這是你和你的外交部應該考慮的事情,我不參與。”
第一執政的表態,令勒貝爾放心不少。儘管第一任趕赴俄國的特使未能得到女沙皇葉卡捷琳娜二世的私下接見,但也基本上完成了安德魯執政官交代的各項事務。
另外,從法國特使迪拜耶特的書信中,講述了他在聖彼得堡享受到一個大國外交官應該得到的禮儀與尊重。
出於對“曆史悠久且光輝璀璨”的法蘭西文明的極度羨慕,聖彼得堡的貴族們非常喜好來自法國的一切,從思想語言、文化藝術、建築風格,再到飲食、服飾等方方麵麵。
迪拜耶特頗為得意的向勒貝爾部長彙報說,他的工作非常辛苦,每天不是身處大大小小的宴會中,就是在前往各種宴會的馬車裡。
時不時的,法國特使還會受邀前往俄羅斯皇宮,為這個龐大帝國的兩位皇孫,包括亞曆山大、康斯坦丁,以及女大公亞曆山德拉、女大公葉連娜,上一兩節的法語課。
為此,特使迪拜耶特還得到了俄國宮廷的不少賞賜,尤其是幾顆碩大的紅藍寶石。不僅如此,那些漂亮的俄國貴婦更是在她們丈夫和情人的鼓動下,頻頻的投懷送抱,彆有一番滋味。
毫無疑問,出訪俄羅斯帝國對於法國外交官而言,屬於一種優差,而且是大大的優差,甚至比在準盟友普魯士那邊過得舒坦。於是乎,外交部裡的很多人都翹首以待,爭奪著下一個出訪聖彼得堡的機會。
對於外交部內部的小九九,安德魯心知肚明,往往是一笑而過。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外交事務的大部分工作,就是在當地開拓人脈關係,方便副手們收集各種情報信息。至於和貴族吃喝玩樂,同貴婦“打打撲克”,那屬於再正常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