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每次出征之前,身為法蘭西第一執政官的安德魯都會如往常一樣,需要前往國家議會,向數百位議員發表一則公開宣言,大肆宣揚共和國進行這場戰爭的目的與意義。
嗯,旨在為要從哈布斯堡家族手中,爭奪那個可以擠出無數糖和蜜的“意大利奶牛”,哦不,是解放受壓迫的意大利各族人民。
“……
是的,3800萬法蘭西公民的代表們,我知道大家都渴望著把法蘭西人民的光榮,把自由之樹帶給遠方,帶到意大利、奧地利、波西米亞、匈牙利與克羅地亞,還有拉芒什海峽對岸的不列顛島。
大家都願意打倒那些曾經奴役過我們,還想繼續奴役我們的暴君,以及那些夢想著反攻倒算的8萬多流亡貴族!
大家都要贏得光榮的和平、榮耀與錢財,用於以補償法蘭西祖國在之前4年裡業已做出的巨大犧牲!
大家都想在回到各自選區的時候,能夠驕傲地對著投票支持自己的選民說道:‘此處應該響起掌聲,因為我已把你們的願望,將代表自由、平等與博愛的自由之樹,種到了歐洲的每一個角落!’
……
代表們,法國軍隊目前在意大利半島上的戰爭,並非一場舊的王朝征服戰,而是要拯救受哈布斯堡800年壓迫的一乾萬意大利民眾。
是的,在波拿巴將軍與塔裡安特派員的鼓動下,意大利軍團的官兵們早已明確保證完全地履行一個條件,即尊重已經或即將被他們解放的人民,亦即嚴禁實施由敵人陰謀煽動起來的醜惡的劫掠。
因為不這樣做,法蘭西將不成其為人民的解放者,法蘭西將會是為人民造成災難的人。而且在未來,法國軍隊的勝利、勇敢、成就,以及在過去4年戰鬥中,犧牲的上百萬兄弟們的鮮血,甚至已經得到的尊敬和光榮,都會喪失掉。
代表們,請絕對信任共和國的將軍們,我可以於心無愧的告訴你們,忠誠於祖國的法國軍隊中絕對沒有缺乏紀律,不受約束,不懂法律,隻知暴力的部隊。
即便是有,不過是半年前零星發生過的,而且所有的害群之馬都已經受到軍法的嚴懲;如果你們現在還能聽到傳聞,那就是卑劣的哈布斯堡,以及狡詐的英國間諜的無恥宣傳。
……
最後,我也在此,鄭重的告訴意大利各族人民們:偉大、光榮、正義的法國軍隊將為你們掙斷哈布斯堡施加你們身上,那長達八百年來的痛苦鎖鏈。
是的,你們應該相信,不,是確信這一點:法蘭西人民永遠都是被壓迫的意大利人民的朋友。
所以,希望恢複古羅馬榮光的意大利人,你們應該以信任的心情,來迎接為你們的自由而浴血奮戰的法國軍人。
我在此向所有善良與正直的意大利人保證:你們的私人財產、宗教習俗,以及生活習慣將受到尊重。我們是向共同的敵人哈布斯堡的軍隊作戰,我們隻是對奴役你們的暴君作戰。”
在這一次的公開講演中,安德魯拋棄了之前對德意誌戰爭的那種謹小慎微的方式,開始大張旗鼓,甚至是赤裸裸的宣傳法國主導的所謂“意大利民族解放戰爭”。
那是因為安德魯已決定將意大利從奧地利人手中奪過來,變成“法蘭西的奶牛”。
既然他哈布斯堡喝了800年的意大利牛奶,憑什麼我安德魯和法蘭西就喝不得?!
此外,安德魯刪除了原本要針對羅馬教廷和那不勒斯王國的清算令。那是他感覺時機還不成熟,等著自己前往意大利具體再說。
在現場的數百位議員那雷鳴般的掌聲中,第一執政信步走下講演台,他沒有過多的停留,很快就轉身離開了愛麗舍宮。那是安德魯與督政府的辦公樓,依然位於塞納河對岸的波旁宮。
在馬車上,安德魯拍了拍克萊爾的肩膀,安撫了情緒低落的私人秘書,那是克萊爾之前為安德魯撰寫的講演稿,卻沒有被第一執政采納。安德魯對此的評價:過於文縐縐,缺乏氣勢與渲染力。
“記住了,但凡公眾場合的講演詞,其中的偷換概念與混淆邏輯都屬於家常便飯的事情,關鍵是要能引發聽眾的共鳴,營造出渲染力,尤其是一往無前的磅礴氣勢進行威懾。”
作為外交學院的高材生,安德魯時不時會對克萊爾敦敦教導一番,第一執政這是在報恩。
當年,若不是身為科德利埃俱樂部副主席的勒讓德爾收留了這個破落的德意誌小貴族,並加以幾乎絕對的信任,安德魯絕不會進入巴黎警察局政治部,並在裡麵站穩腳跟,繼而在這個權力部門裡麵,培養出第一批效忠自己的勢力。
不僅如此,在協助安德魯披荊斬棘,看著後者一步步邁向權力頂峰之際,勒讓德爾從不居功自傲,向曾經的小跟班,現在的法蘭西第一人提出任何過分的要求,來為他自己或是家人徇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