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矮又長的出租車行駛在街道上,可能是因為夜深了吧,大街上一個人都沒有。
“咯噔”一下。
車輪又一次地碾到了石子,隨著一陣震動之後,開車的溫蒂僵硬地抬起了自己的腦袋。
它雙手把著方向盤,無神的紐扣眼目不轉睛地盯著前方。
車內的燈光很足,甚至亮的有些滲人。
在車的後座處,一個男人一動不動地趴在座椅上,他側著臉閉著眼睛,冷汗布滿額頭。
不知過了多久,男人悠悠轉醒。
溫蒂沒有回首,隻是機械的說道:
“抱歉,李乘風,先生,我把你,吵醒了。”
它的聲音好似缺失了機油的軸承,沙啞刺耳的摩擦聲夾在它的話語中,讓人聽起來十分不適。
“額......沒事,可能是最近太累了,我竟然在車上睡著了,我沒有......錯過......什麼吧?嘶......好疼。”
張峰用手撐著座椅,緩緩地直起腰杆。
隨後,他用右手捂著發懵的腦袋,左臂撐在靠背上,腦袋和手一起壓在了上麵。
腦袋好亂......頭好痛,就好像......被人用鐵器從後腦勺上打了一棒子似的。
張峰睜開眼睛,盯著自己的在眼前張開的手指。
他依稀記得......他在劇本裡調查案子,現在已經進行到了第三幕。
他搶奪了一把......什麼來著,好像是槍。
然後搭上了溫蒂的車準備去村長家找線索。
接著......他和溫蒂聊了兩句,具體說......
張峰努力地回憶著之前發生的一切,他發現自己的記憶好像缺了一塊,有些細節,他怎麼也想不起來。
他應該是昏倒過,並且在昏倒之後,耳邊一定出現過某個機械的聲音。
隻不過那道聲音太模糊了,他的腦子裡除了有點關於聲音的印象以外,其餘一概沒有。
頭疼欲裂的張峰,捂住腦袋,重新閉上了發紅的眼睛。
他相信,如果要是能再聽到一次那個聲音......他一定能想起來。
“完全,沒有,我的,先生,距離目的地,還有幾分鐘,的路程,說實話,您可以,在睡一會兒的。”
“我睡不著......我總感覺,有什麼不一樣了。”
張峰的記憶十分混亂,腦海裡甚至出現了一個他完全沒印象的人。
那是一個身材高挑曲線完美的女子,黑色且長的頭發梳在背後,頭頂上紮著一個小揪。
外披一件醫生似的白色大褂,裡麵隻穿著件暗紅如酒的內衣。
她的手上拿著一個推送了一半的針管,藍色的液體似乎還在從針尖的位置噴灑冒出。
她的瞳孔是異色的,左赤右金。
最離譜的是......張峰居然覺得她和他媽長得......有點像。
不過,印象中的女子倒是比他母親......開放多了。
冷豔、優雅、精致,種種詞彙無一不在那女子的身上體現的淋漓儘致。
在那一閃而過的畫麵裡,她好像彎著腰輕柔著揉著他的腦袋。
她對他說了一句話。
準確地說,那聲音並不像是說話聲,反而像是直接在張峰腦海中響起的聲音。
她的聲音如夢似幻,仿佛從萬裡外的雲層中飄來的一道玄音,音色緩慢而朦朧,像是深夜中突然響起的雷霆,又像是睡夢中含糊不清的夢囈。
那一刻,張峰的頭腦瞬間被這道聲音填滿,其餘的聲音都宛如被刨除了一般,半點都聽不到。
隻是......他確確實實是想不起來她說了什麼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張峰抬頭向前望去,他從後視鏡中看到了自己的臉。
麵孔蒼白無比,左瞳中的勾玉安安靜靜地待著,右瞳中......竟然出現了一個金色的齒輪。
那齒輪很亮眼,精致的讓人無法移開眼睛。
然而,它在被張峰發現的瞬間,就像是一個害羞的小姑娘似的消失在了他的眼中。
“......”
這齒輪又是什麼鬼東西......難道他的身體又發生了什麼詭異事件?
“先生,你沒什麼,不一樣的,你很好,請放心。”
溫蒂開著車。
“先生,你是,渴了嗎?如果,你口渴的話,請喝這個。”
溫蒂用它那毛絨絨的手,從腳下拿出來了一瓶水。
這瓶水張峰見過一次,這已經是它第二處出現在張峰的麵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