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黑。
大樓內沒開燈,隻有窗外稀疏的星月帶來的淡淡的光輝。
程野從樓梯往上爬。
這個樓梯貼的瓷磚像是幾十年前醫院的那種破舊發黃的地磚。
莫名讓人覺得陰冷。
一層一層地向上爬。
來到了第五層。
前四層程野大致探頭瞄了一眼,整個空間都很破舊,讓人魂穿70年代。
到了第五層,悠長漆黑的走廊深處,像是藏著一個怪物,虎視眈眈的看著程野。
程野沒有亂動,他先是探察了一下左右兩側,都沒有燈光,不確定有沒有人在。
他眯著眼睛,思考了一下。
在樓下時,他觀望過整個大樓的外部結構。
按照樓梯所在的位置,右邊的房間會少於左邊的。
先從右邊開始搜索吧。
他朝右邊轉去。
到了第五層後,就沒有監控了。
這就好像在說,第五層非常重要,重要到不允許有監控的存在。
沒有任何東西,允許記錄第五層。
同時也像是給玩家們的生路。
既然都能想到這,並有能力不被發現的來到這,那就給一些便利吧。
程野打開了第一扇門。
空蕩蕩的,裡麵什麼都沒有。
但看得出,這裡很久沒人辦公了。
灰塵仆仆的,雜亂的紙隨意扔在地下。
程野沒有多想,他撿起來幾張看了一眼,都是沒用的信息,於是丟掉進入了下一個房間。
整個右側隻有四個房間。
有些房間上了鎖進不去,有些房間有破舊的桌子,看起來也很久沒人入住了。
整個右側,幾乎是廢棄的存在。
程野皺著眉,準備從廢棄的房間走出去。
按理說,校長辦公室就在五樓才對啊。
這時,他聽到了推門的聲音。
撕拉撕拉的響。
在這安靜的環境裡,格外清晰。
程野小心翼翼地推開了一點門縫,透過縫隙望了過去。
那個胖女人,從左側的一個房間走了出來。
她扭著誇張的跨,一身標誌性的紅色裙子,鎖上了辦公室的門。
她要去哪裡?
程野屏住呼吸,悄悄地蹲了下來。
這樣目光就在更低的位置,更加不容易被發現。
很多時候,程野都覺得目光是帶有能量的。
就比方說有人在身後盯著自己看,明明後腦勺沒長眼睛,但依舊感覺得到。
所以程野,不想打草驚蛇。
胖女人相當敏銳,她走到樓梯間時,止住了腳步。
有種莫名的奇怪的令人心神不安的情緒。
她總覺得自己被盯著。
五樓是沒有監控器……
她疑惑地朝著程野的方向打量過來。
程野縮回了頭。
還好足夠漆黑,她也看不清遠處的景象。
她遲疑地站了一會,還是決定下樓。
程野聽見她咚咚咚的腳步聲響起。
逐漸變輕變小。
這才從房間裡出來。
空蕩蕩的走廊,隻有他一個人。
似乎有窸窸窣窣的聲音,聽不清楚。
程野站在正中間,愈發心裡發麻。
他很快處理好自己的情緒,朝前走去。
他記住了女人剛剛站的位置,所以徑直就朝那個房間走去。
門被鎖上了,用的是那種特彆舊的密碼掛鎖。
如果用腳踹,是可以踹開的……
隻是……
程野瞥向樓梯口,也不知道那個女人現在走到哪裡了。
這麼安靜又狹小的空間,聲音的傳播會非常迅速。
他不想節外生枝。
他稍微想了一下,轉身試了試旁邊兩個房間,運氣不錯,他打開了其中一個沒上鎖的。
他立馬朝窗口走去。
隻要確認胖女人走遠了,他就可以踹開這個門鎖。
想著,程野已經走到了窗戶邊。
他側過身子,隻讓目光可以順利地看向窗外。
雖然足夠黑,從外麵是看不清裡麵的模樣的,但程野還是足夠謹慎。
視野中,那個女人出現了。
她似乎有什麼急事,扭著屁股朝著男生宿舍的方向走去。
程野盯著她的背影。
現在幾點了?他記得自己上來時看過牆壁上的時鐘,是九點三十二分。
他上樓為了掩蓋腳步聲,稍微放慢了速度。
且在每一層,都稍微打探了一下樓層內的景象。
加上看看探索五樓右側的時間……
所以現在……應該最多也就過去了二十分鐘。
不到熄燈的時間,胖女人去乾嘛呢?
程野隻想了短暫的一瞬,餘光中女人已經離開了這邊區域進入了小樹林。
程野立刻返回了辦公室門口。
他尋找好角度,對準門鎖,用力一踹。
砰——
發出了一聲巨響。
聲音在空氣中回蕩。
程野快速地進入了房間。
他第一反應是蹲了下來,然後虛掩上門。
這個房間內有光亮,是幾十台顯示屏散發出的淡淡的光芒。
程野快速地掃視了一遍房間內的東西。
麵前是一堆監控顯示器,密密麻麻交錯著,大概有三十幾個,每個顯示器分屏成四到五個畫麵,幾乎覆蓋了整個孤兒院。
程野快速記下了畫麵所記錄的環境。
而身前,是一個很舒服但是破舊的搖搖椅沙發。
周圍有幾個櫃子。
說實話,如果不是這個孤兒院這麼詭異的話,他完全在這個狹小的辦公室看不出什麼異樣。
眾多的監控,可以說是為了孩子們的安全。
這個房間除了監控外,還有一套廣播設備。
程野檢查了一下,確定這就是上午玩遊戲時發出廣播的地方。
也就是說,當時那個胖女人就坐在這裡,一邊通過監控觀察大家的表現,一邊時不時播報遊戲進度。
所以,這些攝像頭有沒有一種可能隻是為了監視他們遊戲完成度的?
又或者說,是在觀察著什麼。
不過還是有點奇怪。
她一個人是怎麼看這麼多攝像頭的,如果看不過來,那又是怎麼精準播報遊戲進度的?
程野暫且將心中的疑問壓下,然後在這個房間細細搜查起來。
每個顯示屏的背後,他都細細的觀察過,沒有藏著什麼東西。
一些隱秘的角落也都仔細搜查了,什麼也沒有。
他耐心的打開所有能拉開的抽屜,不能拉開的就暴力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