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遺失的一塊拚圖,在此刻終於要拚上了。
他環顧四周看了看,暗自發笑。
在之前的所有拚圖中,他最疑惑一個地方,那就是男孩子們到底是什麼?
而現在,歡歡告訴他了。
這個地方,似乎被暫停時間了。
程野笑著。
深邃的眼眸似乎藏進了大海,深不可測。
現在,還差最後一步,這一步便是驗證他的猜測。
秘密……
他抬起頭,望向漆黑的高處。
就在那裡。
程野向上走去,小心翼翼地不發出聲響。
他現在還有最後一個問題,那就藍色飲料到底是什麼東西。
到底是,對孩子們有利的,還是有害的?
是控製……還是……
他壓下最後一點點疑問,朝著答案走去。
昏暗的樓梯,散發著常年未見陽光的潮濕味道。
牆角和縫隙間有些黑漆漆的不明物體。
這其實不是程野第一次上來了,但他依舊覺得自己是第一次。
腳步聲輕得隻有他自己聽得見。
一步,兩步,三步……
他離答案越來越近。
和上次不一樣的是,這次的程野除了五樓,把二樓,三樓,四樓都簡單的探查了一遍。
二樓和三樓廢棄很久了,大大的辦公桌落滿了灰塵。
程野莫名的覺得有些熟悉,是這具身體帶來的本能反應。
他順著這股反應,摸著牆壁然後止住了身子。
就像觸發了什麼一樣,腦子裡莫名地浮現了一段畫麵。
風和日麗,微風徐徐。
幾個大男人赤裸著上半身在這間屋子裡運動。
都是一些基礎的鍛煉,沒有器材,就拿著沙袋綁在腿上和胳膊上,做深蹲。
環境不是很好,房間內灰塵撲撲的。
但沒人嫌棄什麼,臉上都洋溢著快樂的笑容。
他們的衣服簡陋,甚至破了幾個洞,臉上也臟兮兮的。
但是沒人在乎,有說有笑。
有個聲音從右邊傳來:
“……xxx,你是和xx一組吧?”
程野想朝右邊看去。
畫麵卻到此戛然而止。
一切消散,他依舊站在原處,這裡還是那個陰暗潮濕的房間。
除了整潔,沒有任何其他的人或者物。
剛剛的影像像是存留在這裡的一段記憶。
普通新人副本中的觸摸觸發。
因為來到了這,自然而然的解鎖了線索。
程野回憶著畫麵中的景象,忽然看到了什麼。
在一旁放著的衣服上彆著的徽章,正是他在教學樓裡找到的徽章。
那個三角形的,金屬的,有些生鏽的徽章。
剛剛看到的畫麵,是曾經生活在這裡的人們留下的痕跡吧。
是,線索的一部分。
程野打量著空蕩蕩的房間,莫名地覺得有些難受。
他微微眯眼,看不出來情緒。
過了一會,他繞著空曠的房間逐一查看,發現了很多曾經擺放東西的痕跡。
地上的壓痕,拖痕,都證明這裡曾經擺放過東西。
雖然已經無法推測出以前這裡擺放過什麼,但和教學樓一樣,它也被清理了。
程野歎了口氣。
安靜的空間回蕩著回聲,歎息聲連綿悠長。
都清理了啊。
程野又去了彆的房間,不再有其他的畫麵。
但那股隱隱熟悉的感覺,驅之不散。
是熟悉的。
上了四樓後,有些房間鎖著沒開,為了防止發出聲音,程野也沒有強求。
他打開了能打開的房間。
其中有一間房間裡放著許多兵器。
什麼砍刀,步槍,手槍之類的。
閃著寒光,略顯冰冷。
程野拿起槍來試了一下,裡麵都沒有子彈。
周圍搜尋了一下,也沒有子彈。
子彈也被清理了。
留下這些空殼,毫無用處。
又逛了逛,四樓的另一個房間像是一個儲藏間,擁有幾個大大的鐵架子,上麵放著被褥和一些棉衣。
程野將被褥拿下來查看,有些發黃了,但還是很柔軟很舒服,是棉花的。
隻是有些薄,掂量著重量大概隻有三、四斤的樣子。
而棉衣和當時在教學樓看到的棉衣一模一樣。
隻是這裡的是乾淨的,而那裡的臟兮兮的。
雖然乾淨,可檢查過後也會發現,破了很多洞,屬於可以穿但也不保暖的範疇。
在架子裡麵,有一堆鞋子。
乾癟沒有厚度,像是臨時趕工出來的,然後沒有投入使用就扔在這裡了。
看到這些東西,程野更加肯定這個孤兒院的前身是一個作戰部隊的駐紮地。
隻是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他們搬走了而改造成孤兒院。
程野退出了房間。
四樓查看得差不多了,基本上沒什麼特彆的。
他繼續向上走著。
想著那枚徽章,那個地圖,那本日記本,那些血花的星星圖。
他想將這些東西都串聯在一起。
其實更讓程野在意的是那本筆記本的最後一篇日記。
「周一,她們說我病了,讓我在這好好休養。
病了!?
我怎麼會病?我可是殺敵無數的英雄。
你們才病了,有病的是你們!」
病了,病了,病了。
這個病,究竟是什麼病。
是亂殺人的病嗎?
那個房間的點點星光,是得病後才綻放的嗎?
程野走到五樓了。
五樓沒有攝像頭,他光明正大地現在走廊的最中間。
看看前麵,又看看後麵。
這裡沒有窗戶,隻有樓梯間的一扇小窗散發的一點光亮。
走廊的兩側顯得模糊虛幻起來。
在程野的左手邊,有一扇門微微打開,裡麵湧出了暖橙色的光芒。
那裡有人。
程野站在原地沒有動。
他這一路上來,沒有遇到過一個人,所有的樓層裡都乾乾淨淨,什麼也沒有。
他依稀記得自己上學的時候,辦公樓都是會有老師在的。
雖然不清楚有些老師是做什麼時候,但辦公室永州是有人的。
可是現在,那些老師既沒在上課,也沒在這裡。
她們憑空消失了。
人是不會莫名其妙消失的,除非從一開始,她們就不是人。
這個孤兒院,或許除了自己和院長,沒有一個人是真實存在的。
這裡,可能……
程野忽地低頭輕笑一聲。
他站直了身子,背脊筆直。
在他俊郎的臉上,看不出一絲一毫的局促慌張。
他就像上次,上上次,失敗的每一次一樣,推開了右邊的門。
摸索了一番得到了一些答案。
然後聽見了左邊開門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