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隊看著他發笑。
他見過他幾次,知道他是陳府雪遺組的下人。
整個府上的屎都歸他管。
隻是不知道怎麼調來柳侍衛的院子了。
不過……
領隊微微蹙眉,他知道雪遺組可是有四個人的,正常是東西南北各分一片區。
但真正的活都在這位身上。
現在他不做了……
領隊眼珠子轉了轉。
想這麼多乾嘛,關他屁事。
“走吧,陳老爺催得急,去晚了……”
他的聲音向上揚了又揚,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楚月垂下眼眸,澹漠地掃視過麵前的五個家奴。
看來有事要發生了,不然不會這麼大陣勢,居然是陳老爺親自下令。
結合大清早阿輝就被喊了出去......
會是什麼事呢。
楚月一言不發,輕微地拽了一下王五的衣角,微微揚頭,示意他跟著走,彆廢話了。
王五心有忐忑,但聽話。
他跟上楚月的步伐。
這條小道並不長,但兩個人走得極慢。
因為周圍有五個家奴看著,他們也不敢有什麼小動作。
在去的路上,陸陸續續可以看到彆的院落的人也被圍了起來,都在被帶往觀雨樓。
楚月麵色凝重,思緒萬千。
這麼突然。
會是什麼原因呢?
她從紀府消失了,何夫人絕對不會這麼輕易就放過自己。
結合何夫人父親的地位和紀大人目前的地位......
不對,他們就算能量在強,也不敢將手伸進陳府裡來。
陳府才是真正的大家。
是陛下都默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其囂張跋扈的大家。
紀大人又怎麼敢?
即便再著急,應該也會忍忍才是。
畢竟自己什麼小動作都還沒有。
她還在耐心地等待著月中的賞花會。
現在,究竟是什麼情況......
前方,就是觀雨樓。
觀雨樓是一個用來賞風光的五層小樓。
飛簷翹角,通體紅色,看上去富麗堂皇。
它的正前方地形開闊,是一個小廣場,方便眾人彙合;後麵則是一灣人工湖,也就是王五口中的林淵池。
這裡是觀景的好地方。
一般細雨連珠,如同迷霧。
府上的女卷們就會來著欣賞美景。
看雨怎麼下,花怎麼開,看日落看日出,聽吹風,萬物生。
楚月不動聲色微微抬頭,目光眺望過去。
觀雨樓前,已經陸陸續續彙聚了幾十個人,都是陳府的下人。
而在最前麵,十三階的台階上,坐著陳老爺。
他看起來特彆年輕,完全沒有老態龍鐘的樣子。
聯想了一下陳飛白的年紀,楚月忽然又釋然了。
也是,這裡的人生孩子生得早。
她和王五走進了人群之中,規矩的按照順序排好隊。
陳老爺依舊什麼都沒說,在慢條斯理地喝著茶。
幾個家奴看送他兩到地方後,又轉身朝西邊走去。
陸陸續續回來的家奴也都是西邊和南邊的。
北邊和東邊都是主子住的地方。
看來陳老爺是打算把全府的下人都彙聚在一起。
隻抓下人麼?
“你看你左手邊那名穿薄荷綠裙子的女子。”王五陡然小聲地在楚月的耳邊說道:“那是少爺的表妹,林柔柔。”
楚月微微側目望了過去。
她的左手邊確實站著一位女子。
身材高挑,麵色清秀,一雙美眸顧盼流轉。
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和名字很像。
楚月眨眨眼。
這裡站著的居然還有主子嗎?
陳老爺到底想乾嘛呢?
阿輝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楚月身後,隔開了她和王五的距離。
王五見是柳大人,滿臉堆笑就又向後退了幾步。
阿輝瞥了他一眼,靠近了楚月一些,低頭輕聲道:“今天早上,陛下突然下旨,讓每家每戶都徹查自己院落的下人。”
楚月聞言,微微轉過身子。
阿輝落入眼簾。
他一身黑衣,臉上帶著倦怠的表情。
一雙鷹眼銳利,口氣平穩接著說道:“據說陛下最近又抓到了一個穿越者,根據拷問穿越者,得到了一條定論:一般穿越,都會發生在小人物身上。”
楚月微微蹙眉,略微吃驚。
居然又抓到了一個穿越者嗎?
難道說這個朝代是被盯上了,又或者是穿越打卡點?這麼多穿越者抓著一個地方穿......
是有什麼必須要改變的地方嗎?
楚月垂眸,掩飾住眸底複雜的情緒。
她沒有想到自己隻是隨便一想,竟然一語成讖。
“穿越隻發生在小人物身上?”楚月反問。
阿輝點頭。
這倒是很符合一般穿越的邏輯,替原主收拾爛攤子,然後愈來愈強,愈來愈強。
如果一開始起點就很高,或者生活很順利,似乎也沒有什麼被穿越的需要。
隻有穿越到小人物身上,才能討回以前受過的委屈,裝逼打臉,把惡氣通通出了。
就像是,有人來拯救自己的人生了。
楚月眯起眼睛,美眸如月,透過重重人群望向高台上的陳老爺。
除了下人,一些旁係的主子也在。
看來,他今日是想殺雞儆猴,借機除掉一些人。
楚月澹澹地笑了,含著譏誚。
今天,要見血了。
自己應當不會被牽連。
這陳老爺,雖然位高權重,但……的確是個難得的好人。
猜測今日不會被牽連出去,楚月鬆了一口氣。
當是來看場戲的就好。
就在這時,王五卻陡然大喊了起來:“你們在乾嘛!”
楚月順著聲音朝王五看去。
他失控地大聲咆孝,向前跑了兩步,然後又止住了腳步。
而他的正對麵。
有兩個家奴竟然拖著嫂子走了過來。
一路拖行。
地上留下了長長的血痕。
嫂子的頭已然垂下,像是呼吸極弱。
這可是沒有任何抗生素,小小的一個傷口都可能致命的古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