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和他的最新推測完全符合。
也和微生安所說,副本是根本內心恐懼生成的完全符合。
隻是,為什麼自己的副本,像是實時更新的?
程野緊皺眉頭。
有哪裡,不對勁。
他來不及多想,敏銳的感觸能力讓他立刻發現房間變得越來越黑暗了,似乎就連自己手電筒的光都在變暗。
像是某種吞噬光亮的怪物,正在悄悄地消滅光。
他警鐘大作,如果他再不逃離這個房間,很有可能就再也出不去了。
明天的新聞就是:
某研究員已經太想念原來的辦公環境,竟白天逃班回到故地,以解思念之情。
結果因為實驗室常年廢棄,設備經久失修,毒氣外放,導致研究員慘死其中……
……
程野嘴角抽抽,短暫的自我調侃讓他放鬆多了。
他關顧著四周,發現什麼也看不清了。
就連手電的光亮,也隻剩下微弱的一點,就宛如夜裡螢火蟲的光亮。
程野乾脆閉上眼睛。
開始回憶起自己剛剛來時的路線。
人平時走路,右腿總是會比左腿多跨出一點點。
所以很多人在北極徑直朝前走後會發現重新回到了原地。
因為走的不是直線,而是一個圓。
而平時走路,因為有了眼睛的輔助,可以隨時調整自己走路的角度,所以走出來的才會是直線。
而現在,他想要回到走廊外麵,就得精準地控製自己每一步走出的距離。
防止迷失了方向。
程野不相信旁邊那些虛假的桌子,牆壁。
他不想靠那些東西來確定自己的方位。
誰知道是真實存在的座椅,還是它們故意生出的幻想?
一旦它們從中作梗,自己便再無天日。
他,隻相信自己。
程野正準備開始思索回去的路線時,陡然又猛的睜開眼眸。
這個漆黑的感覺。
有點熟悉……
似乎有點像那個到不了的18樓啊……
那種深不見底的濃鬱漆黑,是任何光亮都進不去。
仿佛能吞噬一切。
所以,這裡……
程野握緊了拳頭。
或許他此刻,就身處在另外一個世界裡。
因為侵蝕的原因?
程野淡淡地笑了笑。
他被侵蝕的時間越長,就會離那個世界越近嗎?
他能聽到的那些聲音,也許真實存在,當他離那個世界越來越近的時候,活血能聽到更多的聲音......
程野嘲諷地彎了彎唇角。
剛剛思索的這片刻時間,他也把離開的路線規劃好了。
不知道為什麼,他仿佛對自己的身體極為了解。
又仿佛曾經無數次摸黑走過路。
所以,他輕而易舉地規劃出自己應該如何退回走廊外。
程野自信地重新閉上眼睛,開始緩慢地朝門外退去。
“不要慌張。”
“保持鎮定。”
“相信自己。”
程野不緊不慢,在黑暗裡漫步。
隻有手中微弱的光,陪伴著他。
這是一場豪賭。
在他的判斷中,燈光消失,他也消失。
他必須在怪物吞噬掉所有光亮前,從黑暗中走出來。
一步。
兩步。
三步。
程野不慌不忙。
因為他閉著眼,沒有被那些虛幻所迷糊。
因為他絕對相信自己,所以沒有被虛假的桌子擾亂了方向。
他成功,回到了走廊。
而他不知道的是:
當他的左腿剛剛跨出黑暗時。
身後的那些眼睛,都停止了眨眼。
它們呈現出銀白色的光亮,似乎帶著最為惡毒的情緒,一個一個,全部死死地盯著程野。
血紅色的血絲充滿整個眼眶。
它們,好不甘心。
卻又,無可奈何。
……
回家的路充滿忐忑。
正如程野猜測的那樣。
隨著厄運入侵的時間越長,他的身體也變得愈發疲憊。
很多壞運氣,總是如影隨形。
比如上個地鐵,準備投幣時有人搶著進入。
過個安檢,非說他身上有危險物品。
進入車廂後,竟然有大媽將頭放在他的肩上睡覺。
而莫名其妙的疲倦,又讓他坐過了站……
……
這一路,他終於明白了那些科研人員為什麼連個下水管道都避不開。
無法抑製的疲憊,是厄運成功的第一要素。
……
在經曆了千辛萬險後,程野終於走到了家門口。
他本來打算去18樓在看了看的。
按照今天的新猜測。
如今已經被侵蝕了的他,或許已經擁有了進入18樓的資格。
他也許可以看到18樓的世界了。
可惜當他進入小區之後,他滿腦子就隻剩下休息了。
如此疲憊的身子,不適合再多任何多餘的舉動。
回家好好休息一下,恢複精神力。
一個一出錯就會死亡的世界,不能莽撞......
.......
現在的程野癱在入門第一個換衣間裡,縮成一團。
這個升級任務,太難了。
他從未有過如此疲憊的時候,就仿佛附身的那個東西,在無時無刻地吸取他的能量。
原本的他可以不眠不休偵查24小時。
現在在被侵入的狀態下,似乎五個小時就已經到達極限了。
而在未來被侵入的時間越長,或許他精神的時間也會變得越短。
精神恍惚,自然容易出錯。
出錯,是厄運喜聞樂見的。
程野趴在地上休息了一會,終於打起精神朝門內走去。
他脫衣,洗澡,消毒。
來到了客廳。
看到沙發的那一刻渾身都變得發軟起來。
他甚至連再多走幾步去臥室休息的力氣都沒有。
直接拖著沉重地身子癱在沙發上。
他剛剛眯上眼沒幾秒鐘,忽然又睜開了。
目光直直地朝某個方向看了過去。
那個窗戶。
程野坐了起來,盯著落地窗旁邊打開的那一扇小窗戶。
他什麼時候開過窗嗎?
好像沒有吧。
程野緩慢地站了起來。
他一步一步靠近了那扇窗戶。
窗外的風微微吹了進來,揚起了他額前的碎發。
他伸出手,緩緩地朝窗戶伸去。
摸到了冰涼的金屬框架。
他從來沒有打開過窗。
他第一天來到這裡時。
窗戶是關著的,當時,他還感慨了一下,落地窗的美。
他十分篤定。
是彆的東西,打開了窗戶。
程野回過頭。
看向空無一人的臥室。
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隱隱有些熱鬨。
似乎這狹小的客廳裡,擠滿了他看不見的東西。
它們擠在一起,熱情地看著程野。
就仿佛在看一塊肥沃的肉。
……
ps:家裡有莫名其妙被打開的窗戶,臥室的門,或者衣櫃嗎?
有莫名其妙移了位置的東西,消失的襪子和遙控器嗎?
會不會它們,與我們共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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