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九百二十一章唯一的人間清醒
“怎麼，想逼宮？”蒻冰清“哼”一聲，臉色驟冷，也不慣著它們，望著那幾個鬨騰得最凶的族人，手一揮，幾團神火瞬間炸開，化作碎片，“嗖！”的一下就鑽進了它們的魂海之中。
神火克蒻水，更何況，還是九品巔峰出手，那幾個言之鑿鑿要交出祖地的蒻水族人，還沒反應過來，就在眾目睽睽之下“砰…”的一聲爆成了水霧。
就連殘魂，也被焚燒得一乾二淨，死得不能再死了。
看到這一幕，原本還想跟著規勸的一眾長老，也識趣的閉上了嘴，膽顫的望著蒻冰清。
這個女人太強了，儘管大家都是九品巔峰，可她利用焚天神火，感悟了好幾種威力強橫的神通，如今的它，雖然比不上仙穹、魔蚵…等人，但也不是它們這些長老能抗衡的。
看到她眼中的殺意漸退後，在場的眾人，這才偷偷鬆了口氣。
離她最近的太上長老——蒻不沉，猶豫了片刻，才小心翼翼的，道：“族長，它們幾個以下犯上，雖然死有餘辜，但話糙卻理不糙……”
“以我們蒻水族的實力，根本不可能抗衡得了魔族的攻擊，這樣耽擱下去，它們打破祖地，也是遲早的事，倒不如交出祖地，退回到深淵之中，我們起碼不會滅族亡種，您說呢？”
“說什麼？愚蠢…”
蒻冰清嗬斥一聲，指著地上的幾灘蒻水，麵無表情的，道：“它們幾個不諳世事，被魔蚵一番愚弄，就找不到北了也屬正常，你乃是我們蒻水族的太上長老，活的年頭比本族長還要久，怎麼也會如此的天真？”
蒻不沉的臉，也有些掛不住了：“還請族長告知，老朽如何天真了？”
“怎麼，難道不是？”蒻冰清冷笑：“魔族的話，真有那麼可信？倘若魔蚵食言而肥，你該怎麼辦？”
“現在，起碼還有祖地庇護，它們在短時間內，彆想攻入進來，一旦交出了祖地，等魔族祭起屠刀的時候，我們還能如何抵擋？”
“深淵之地，離我們不下億萬裡，即便是以本族長的速度，也要全力趕路好幾天才能進入，它們要是反悔，你讓族人們如何逃過這一劫？”
“這……”
幾個靈魂拷問，將蒻不沉震得不知所措，它們隻惦記上魔蚵給的活路，卻沒有想過，這些魔族食言怎麼辦？
就像蒻冰清說的。
有祖地在，它們還能撐一段時間。
若是交出了祖地，魔族想要祭起屠刀，它們就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族人慘死，壓根沒有半點還手之力。
“可…以讓它立誓啊。”一個長老，小心翼翼的道。
“立什麼誓？”
蒻冰清“哼！”了一聲，麵無表情的，道：“區區天道誓言，就連本族長都敢無視、硬抗，你指望魔蚵會害怕？還是說，要拿我們蒻水族千億生靈的小命，去賭魔蚵害怕誓言？”
“……”一眾蒻水族，都沉默下來，悲涼的氣息，再次襲上心頭，每個人的臉上，都布滿了絕望的神色。
看到這些族人安靜下來。
不再騷動！
唯一人人間清醒的蒻冰清，透過界門，望著對麵的魔蚵緩緩，道：“魔族長，不…怪我小人，畢竟，你們魔族太強了，遠不是我們蒻水族能與之抗衡的，你若是隻想要祖地，我可以交出來，但我也有一個條件。”
魔蚵眼中驚喜，點了點頭，道：“什麼條件，說吧。”
在它看來。
隻要將這些蒻水族騙出祖地，那就隻能任由它們拿捏了。
沒有了祖地庇護。
千億生靈又算得了什麼，一群土雞瓦狗，自己一拳就能轟殺一大片。
至於蒻冰清，雖然也不弱，但在諸天大魔嗜術麵前，恐怕也毫無還手之力吧。
蒻冰清想了想，緩緩開口，道：“先讓我的族人，退回深淵，隻要它們安全了，我就將祖地完好無損的交給魔族長。”
魔蚵眉頭一皺，滿臉不悅的，道：“千億生靈撤走，需要多久？”
說完，“哼！”了一聲，道：“我可沒時間，陪你們這樣耗著，識相點，馬上交出祖地，本族長可以放你們一條生路，要不然，就等我打破你們的祖地，到時候，可就是雞犬不留了。”
“什麼沒時間？”
蒻冰清氣笑了：“魔族長真當我是三歲稚童，那麼好騙？”
“不識抬舉，繼續上…”魔蚵臉色一沉，既然攻心沒用，它也懶得再廢話。
隻見它手一揮，數以千萬的魔族大軍，再次蜂擁上去。
滔天的魔霧，瞬間彙聚起來。
隻不過，這一次還沒來得及動手，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笑嗬嗬的，道：“不愧是魔族，還…真強勢啊，不顧《不得彼此攻伐》的約定就算了，一個排名前二十的種族，都說滅就滅，讓本座都有些怕怕啊。”
“誰？”魔蚵猛然轉過頭。
就看到，仙穹的身影，突然出現在戰場邊緣，身後還跟著數百個九品，心情頓時一沉。
果然，仙族的雜碎，還是來攪局了。
沒等它想好，怎麼才能打發掉這廝時，又一個不想看到的人，同樣帶著幾百個九品強者，出現在戰場上——就是古幽。
隻見它“嘖”、“嘖…”了幾聲，故作誇張的驚恐，道：“仙族長說得沒錯，魔族這麼強勢，本族長也有些怕怕了，怎麼辦啊。”
“古幽？”仙穹臉色一沉。
又一個攪局的……
相比起它，魔蚵的心裡，就像有幾萬頭“草妮瑪…”在狂奔一般。
臉上的魔紋，更是清晰的浮現了出來，牙齒咬得“咯”、“咯…”直響的，道：“這裡是我們魔族的區域，你們來做什麼？”
古幽攤了攤手，一臉戲謔的，道：“你們魔族還劃分了區域，本族長怎麼不知道？要不然，乾脆將我們古神族，也一並劃入到你們魔族的區域內，怎麼樣？”
“仙族也可以劃分進去。”仙穹一本正經的點頭道。
“你們……”魔蚵氣得直哆嗦，眼神陰沉的，道：“混賬東西，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不好麼？非得要在此刻拚個你死我活？”
“我倒無所謂，反正魔族的千億大軍，隨時可以奔赴過來，就怕兩位的人不能及時趕到。”魔蚵輕描淡寫的威脅道。
……
“井水不犯河水…”
“否則，殺殺殺殺殺！”
轟！
魔…族的千萬大軍，嘶吼起來，配合著魔蚵的威脅，聲勢很驚人。
大有一言不合，就要衝上去將旁人乾翻的趨勢。
仙穹、古幽兩人見狀後，眉頭都緊皺了起來，有些憂心。
這裡離魔族，太近了，對它們而言也有威脅。
畢竟，螞蟻多了都能咬死大象，更彆說數以千億的魔族了，真要打起來，稍有不慎，它們這兩個一族之主，恐怕都要栽在這裡。
彼此對視了一眼後。
古幽才嗡聲傳音，道：“要不，我們聯手？”
儘管它自信，以自己領悟的手段，可以隨意的拿捏仙穹、魔蚵兩人，但也沒自大到認為憑借自己一個人，就能挑翻整個魔族地步。
聽到古幽的提議，仙穹頓時心動了，不得不說，它跟古幽的想法差不多，若是單打獨鬥的話，憑借領悟的手段，不管是古幽還是魔蚵，都能夠一巴掌扇飛。
可要是對上整個魔族……
想想都讓它，不寒而栗。
“聯手嘛，倒是沒什麼問題，就是這資源，最後要怎麼分？”仙穹問道。
“這還不簡單？”古幽“哼！”了一聲，餘光撇向不遠處的蒻水族祖地，淡淡的，道：“拿下這裡，再將魔族趕走，到時候我們就各憑本事鬥一番，誰贏了就歸誰，怎麼樣？”
“可以。”仙穹點頭。
“……”
看到這兩人，不斷的在嘀咕，魔蚵的心底，也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
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見古幽冷笑連連的抨擊，道：“魔族長，當初為了聯手抗衡那些洪荒古族，我們好不容易才團結萬族，簽訂了《不得彼此攻伐》的條約。”
“你現在，為了一己之私，竟然貿然撕毀這條約定，就不怕天外的萬族，對你們魔族群起而攻之麼？”
“本族長知道，你們魔族很強，但還沒強到可以憑一己之力，就抗衡整個天外的地步吧。”
“？？？”
魔蚵嘴角一抽，臉當場黑了。
什麼叫一己之私？
瑪德，還要不要臉了，你們來這裡為了什麼，自己心裡沒點逼數麼。
氣得夠嗆的它，剛想開口還擊，就聽見仙穹慢吞吞的，道：“你撕毀《不得彼此攻伐》的條約，就沒想過，會鬨得天外萬族大亂麼？到時候會死多少人？簡直太過分，本族長看不下去了。”
“就算這裡靠近魔族的祖地又如何？哪怕是拚光仙族最後一個人，我也不會讓你得逞，今天這事，本族長管定了。”
“我們古神族也一樣。”古幽義憤填膺的幫腔道。
魔蚵傻眼了，一頭“？”號的望著兩人，還處於懵逼之中，實在不明白，這兩個雜－碎要整什麼幺蛾子。
大家是什麼目的，彼此心知肚明，難不成，它們是想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
很顯然，這兩人的怪異舉動，完全打亂了它的節奏，讓它一時間也有些雲裡霧裡……
而祖地內的蒻冰清，在聽到仙穹、古幽兩人義正言辭的話後，立馬就狂喜起來，激動得拳頭攥得“咯”、“咯…”直響。
剛想道謝，就聽見古幽一臉光輝偉岸的，道：“蒻族長，你可願意成為我古神族的附庸？”
“我們仙族，一向不屑趁火打劫，幫忙這種事，收你兩成的積累即可，你可願意？”仙穹緊跟著道。
“我願意…”蒻冰清趕緊點頭，不管是附庸，還是積累，她心裡早就有準備了。
畢竟，沒有一個合適的由頭，這仙族跟古神族也不可能貿然的替她出頭。
至於對方隻要兩成積累，可以說，大大的超出了她的預料，又豈有不答應的道理？
看到這個女人，被三言兩語忽悠住，仙穹、古幽兩人的眼底，都露出了激動之色，但也沒有表露得太明顯，
反而故作鎮定的，道：“好，那就將祖地打開，讓我等的人進駐進來。”
“哼，這裡靠近魔族又如何？本族長倒要看一看，有我們坐鎮，它們魔族又能把蒻水族怎麼樣？”
蒻冰清紅著眼睛，用力的“嗯…”了一聲，剛想將界門打開。
就看到魔蚵指著兩人譏笑，道：“原來是想暗度陳倉，摘本族長的桃子？這蒻水族，已經是本座的囊中之物了，你們想拿走，簡直是做夢。”
說完，“嘖”、“嘖…”冷笑，道：“蒻冰清，你真以為它們兩個，是什麼好人？本座告訴你，它們兩個的目的，跟我魔族一樣。”
“都是為了拿下整個蒻水族，你要是敢打開界門放它們進去，最多一炷香，你們蒻水族，就要雞犬不留了。”
“什麼？”蒻冰清臉色一變，手也僵在了半空中。
“姓魔的，你敢搗亂？”
唰！
仙穹、古幽兩人，都氣急敗壞的罵起來，而魔蚵對此充耳不聞。
隻是望著界門上蒻冰清的投影，淡淡的，道：“你們蒻水族的結果，已經注定了，哪怕是將萬族全部叫過來，也救不了你們。”
“怪隻怪，你運氣不好，現在，還有一條路，可以讓蒻水族不亡種，那就是將祖地交給我們魔族。”
“本族長可以做主，讓一百個蒻水族的後裔，加入到我們魔族，它們日後能不能重振蒻水族，就看你們自己的造化了。”
“……”
祖地內！
聽完魔蚵的話，蒻冰清“噗通…”一聲就癱坐在了地上，那張吹彈可破的臉，瞬間變得慘白起來。
其它族人，也是哀嚎一片，誰能想到，它們犧牲了一萬族人才請過來的，不是什麼救兵，而是另外兩頭眼饞它們蒻水族的餓狼。
一個魔族，就已經讓它們絕望了，現在又多了仙族跟古神族，它們蒻水族，還有什麼活路可言？
“族長，怎麼辦？”
“嗚嗚嗚，我不想死啊，前些天，才抓回來的劍蛙族，都沒來得及享用……”一個不知道吃過多少異族的少女，紅著眼眶哀嚎起來。
整個蒻水族。
愁雲慘淡，幾乎所有的族人，都彌漫著死誌跟不甘……
“這…是天要亡我蒻水族？”蒻冰清咬著嘴唇，嬌軀顫栗。
僅僅一瞬間。
她的精、氣、神…就像是被抽空了一樣，無力的望著一眾族人，臉上滿是不甘，卻又無可奈何。
敵人太強了，仙、魔跟古神…族，都是這天外最強大的存在，隨便一個，都讓她們蒻水族無力抗衡。
更彆說三個聯袂而至了。
即便如此，她依舊不甘，要知道，她們蒻水族，原本隻是深淵蒻水中一個不知名的部落生靈，族人不算多，就連開智，也比大多數萬族要晚。
甚至連族名，都是借助了那條蒻水河，為了擺脫深淵的惡劣環境，她們一步步的從廝殺中崛起，距今為止，就連她這個族長，都不知道覆滅了多少族群，才有了今天的地位。
在天外，見慣了不少族群在一夜之間消亡的事，她就立誌要成為天外的霸主之一，好不容易，混到了十九名，以為終於能站穩腳跟了……
卻不想，在真正的強大勢力麵前，她們蒻水族是如此的不堪一擊。
聽到不少族人都在失聲哭泣，癱坐了半天都她，搖搖晃晃站起來，對著身旁的太上長老凝聲，道：“不沉長老，你……去挑選一百個血脈天賦強的族人，送……去魔族吧。”
“告訴它們，不用想著重振蒻水族裡，若有機會，就回到深淵，哪裡的環境雖然惡劣，但起碼還能讓我們蒻水族延續下去。”
“這天外，終究不是我們能染指的，即便是強如仙、魔…，也總有一天會淪為彆人的獵物。”
“族長，你……想清楚了？”蒻不沉顫顫巍巍的道。
蒻冰清點了點頭，不在言語。
而蒻不沉也沒再規勸，但凡有點腦子的人，心裡都清楚，蒻水族已經沒救了。
現在就看能不能保住最後的一點火種，不至於徹底亡種了。
隻見它輕歎一聲後，轉身就離開了這裡，差不多過了小半個時辰，才紅著眼眶回到蒻冰清身旁，道：“族長，已經選出來了。”
蒻冰清“嗯…”一聲，那張清澈的臉龐，再次投影在界門上，望著不遠處的魔蚵：“希望魔族長，言而有信。”
仙穹、古幽兩人的臉色都是一變，趕緊道：“蒻冰清，隻要你選我們，本族長可以發誓，能護住一千蒻水族。”
我c你大爺！
都踏――馬這個時候了，還想摘桃子？
魔蚵臉上，閃過一絲惱怒，正想抨擊回去，就看到蒻冰清搖了搖頭，道：“魔族長，我等願意放棄抵抗。”
“好！”魔蚵狂笑起來。
隨著界門打開。
生怕仙穹、古幽會趁機壞事的魔蚵，趕緊對著族人一擺手，眼露凶光的，道：“一半人守住通道，剩下的進去，順便再通知族內的其它人，務必要在百息之內趕過來。”
“是，族長。”一個長老點頭應諾。
“吹你媽的牛呢，還百息。”古幽嗤之以鼻，倒也沒生出其它心思。
畢竟，這裡算是魔族的地盤，僅憑它跟仙穹帶來的這些人，彆說搶下蒻水族這個桃子，真要打起來，它們能不能活著離開都是一回事。
見仙族跟古神族似乎都放棄了，魔蚵這才鬆了口氣。
等蒻不沉將一百個“苗子”送出來後，它才大手一揮，道：“動手，速戰速決，以最快的時間拿下蒻水族，再將它們的祖地運送回去。”
“殺…”
“嗚嗚，我不想死啊。”
“我願意歸順魔族。”
轟！
整個蒻水族，瞬間就被氣血染紅了，殺戮聲，此起彼伏。
相較於魔族的眾人，仙穹跟古幽的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甚至有些膩歪跟後悔，要不是它們摻和進來，成為了壓垮蒻冰清的最後一根稻草，魔蚵這廝，想要拿下蒻水族，恐怕還得耗費很長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