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當是仙人臨凡,還沒來得及跪拜,就見幾人走進了縣衙。
眾人見狀,忙跟了過去。
“汰!”
“你們是何人,敢擅闖府衙?”
一到縣衙門口,看守在此的衙差,便伸出刀鞘來,將幾人攔住。
“哼!”
“此乃陛下親封的洞簫廣濟天師,你等還不退下!”
鐘馗露出真容來,瞧見那幾人,冷哼了聲。
不知為何,興許是那藍田縣嚴文兆的緣故,鐘馗對藍田縣衙壓根沒什麼好印象。
故而,見衙差阻攔,當即嗬斥了句。
話音落下,這幾位衙差趕緊跪倒在地,求饒道:
“天師恕罪!”
“嚴縣令在何處?”
韓湘子不理會此人,隻是開口問了句。
“縣令大人在內堂,天師要見,可需我等通稟?”
那衙差忙答道。
“不必了,貧道自行前去便是。”
韓湘子擺手拒絕。
剛欲進去時,他忽得轉身對鐘馗吩咐了聲:
“鐘道友,去把那崔侍郎找來。”
“某家明白。”鐘馗說道。
話落,他就望向這位衙差,悶聲問起:
“崔侍郎可在縣衙裡?”
“回…回鐘狀元的話,崔侍郎已在行館歇下了。”
衙差壓根不敢直視鐘馗,他嚇得說話結巴起來。
“還不頭前帶路?”
鐘馗見他說完,就杵在原地,便催促道。
“小的遵命。”
衙差哪敢拒絕,隻得慌忙起身,領著鐘馗、杜平與鐘藜三人,去往行館。
這邊,韓湘子來到縣衙裡,二話沒說便徑直穿過儀門,直奔內堂。
……
此刻,已有衙役見勢不妙,跑去內堂,與嚴縣令麵前稟道:
“大…大人,不好了!”
“外頭有一道士,自稱洞簫廣濟天師,隨同鐘狀元來此,眼下正往這兒來了!”
話音落下。
那嚴縣令騰得從板凳上站起,一臉驚慌失措:
“什麼?!”
“洞簫廣濟天師到了?”
倏忽,他望向那名衙役,嗬道:
“他幾時來到,你怎才通知與我?”
這衙役剛想回答,不料韓湘子忽得邁步進來,似笑非笑望著那嚴文兆,道:
“怎麼,嚴縣令是不歡迎貧道來嗎?”
嚴縣令未曾料到韓湘子突如其來進門,臉上怒意頓消,趕緊諂笑了句:
“洞簫廣濟天師說哪裡話,天師駕臨此縣,應早些派人通稟才是,也好讓下官出門迎接。”
韓湘子不願與嚴縣令多費口舌,直接言道:
“貧道乃山野中人,嚴縣令不必與我客氣。”
話落,他語氣陡然間一重:
“現請嚴縣令,去往大堂受審!”
冷不防聽到此話,嚴縣令嚇得一個趔趄,他臉色一下子慘白起來,隻覺脊背生寒,但臉色還是擠出了一抹僵笑來:
“天師,玩笑了。”
“下官乃藍田縣的父母官,向來隻有審犯人,哪有受審一說?”
“為官者,貪贓枉法,草菅人命,怎可審不得?”韓湘子目光漸寒,直視那嚴縣令說道。
“天……”
嚴縣令還想爭辯什麼,但迎著韓湘子那般犀利如刀的目光來,也隻得將話給生生咽了回去。
顫著身子,離開了屋,往那大堂走去。
到了這一刻,嚴縣令已經可以斷定,救走杜平之人,就是這洞簫廣濟天師!
那天夜裡,彭茂昌與文師爺的詭異消失,說不定就是這洞簫廣濟天師的手筆。
一念及此,嚴縣令心頭一片淒然恐愴。
完了!
這下真的完了……
另一廂,那崔侍郎到了行館後,本在酣睡。
聽到仆人叫醒自己,還以為那嚴縣令把接風宴給準備好了,請自己前去。
誰知,是鐘狀元有事要請他到藍田縣衙一去。
另外他還得知洞簫廣濟天師韓湘子來了。
這韓湘子身份,可比鐘狀元要高多了。
想到這裡,崔侍郎趕緊起身,忙穿好衣物後,就出了臥房。
來到屋外,他就見鐘馗已等候多時。
除此之外,鐘馗身邊還多了二人。
“讓鐘狀元久等了,不知這二位是?”
崔侍郎見著鐘馗,先告罪了句,隨即皺眉問道。
他此前,說歸家一趟。
結果卻帶來了兩個人。
這不得不讓人感到古怪。
“崔侍郎,這位是舍妹,另一位乃是某家的好友杜平,與我同年進士。”
鐘馗指了指身後鐘藜、杜平二人介紹道。
“見過崔侍郎!”
話落,鐘藜、杜平二人便向崔侍郎行禮問好。
“二位既是鐘狀元的親朋,就不必與本官客氣。”
崔侍郎擺了擺手,道。
他見這鐘藜確如嚴縣令所說的那般,生的貌美標誌,便語氣一凝:
“鐘狀元,那嚴縣令不是說令妹……”
其所指之事,自然是權勇一事。
“怎麼,崔侍郎已經知道了?”
聞言,鐘馗一愣,狐疑問道。
這崔侍郎隨他一道來的,自己知道杜平與鐘藜被陷害一事,還是洞簫真人告訴自己的。
而崔侍郎才來此,半日不到就能知道,這一下子讓鐘馗古怪起來。
對此,崔侍郎忙把鐘馗拉到一旁,小聲道:
“鐘狀元,此事是那權勇輕薄在前,令妹此舉,說到底隻是無心之失罷了,隻要權家人可以原諒,一切便無大礙。”
“權勇?此人是誰?”
鐘馗眉頭皺起,直勾勾望著崔侍郎,一肚子困惑。
他壓根不知道這崔侍郎在說什麼?
“鐘狀元?”
見鐘馗那納悶的神情,崔侍郎有些懵。
他怎麼覺得,自己與鐘馗交談,所聊的不是同一件事?
“崔侍郎,怕是誤會了,某家來尋你,是想讓你看清那藍田縣令嚴文兆的醜惡嘴臉。”
“此人與當地大戶彭家勾結,合謀加害我義弟杜平,一是覬覦那彭家傳家之物雙尾玉佩,二是要借此威脅我妹鐘藜,逼她向彭茂昌就範!”
“眼下,人證物證皆在,某家是請崔侍郎開堂問審的。”
鐘馗對崔侍郎告知道。
“想不到,事情原來是這般……”
“但此前那嚴縣令分明告訴本官,是一名叫權勇之人,輕薄令妹,不慎被其推到在地,以頭搶地而亡。”
“這嚴縣令好大膽子,敢在本官麵前如此混淆是非,信口雌黃,真是不知死活!”
聽鐘馗這麼一解釋,崔侍郎才幡然明白過來,不由得麵容一寒,惱道。
話音落下。
那鐘藜與杜平不由得怔住了,想不到那嚴縣令敢如此欺上瞞下!
“走,本官這就隨鐘狀元去見一見,看這嚴縣令作何解釋?”
崔侍郎心中窩火,與鐘馗招呼了聲,便大步走出了行館,趕往縣衙。
想他出自清河崔家,不料被人玩弄於鼓掌之間,這要是傳出去了,崔家臉麵何在?
故而,這崔侍郎怒了!
勢必要找嚴縣令說個清楚。
對此,鐘馗三人也跟了上去。
……
且說。
藍田縣,大堂。
韓湘子早已讓那嚴文兆跪在堂前。
如此這一幕,那三班衙役見了無不目瞪口呆,一臉吃驚之色。
過路的百姓,望到堂堂縣令老爺居然跪在堂中,也神情一駭,有些不可思議。
此事,當即就在藍田縣傳開了。
不少百姓紛紛慕名而來想瞧一瞧,發生了何事?
“縣令老爺犯了何事,居然要跪在大堂上?”
“那道人是誰,似乎就是他讓縣令老爺跪下的?”
“……”
一盞茶的時間不到,那大堂外便圍了一群百姓上來,裡三層外三層,在此七嘴八舌,眾說紛壇。
對此,大堂裡的衙役並沒有驅趕。
事實上,沒有韓湘子的命令,誰敢亂動!
“崔侍郎到!”
“鐘狀元到!”
就在這時,堂外響起一道嘹亮的聲音,眾人尋聲望去,便見今日傍晚來的朝廷禮部崔侍郎,正隨一身穿大紅袍的惡漢,同步朝大堂走了進來。
崔侍郎來此,見那嚴縣令已跪在堂下,隻是冷眼瞧了一下,並沒有理會。
“崔侍郎來的剛好,這嚴縣令貪汙受賄,草菅人命一案,便交由你來審了。”
望著他,韓湘子便撂下了擔子。
“洞簫真人,本官也是才知內情,貿然來審,怕是不妥,不如洞簫真人來審。”
崔侍郎哪敢與韓湘子爭,忙道。
“崔侍郎不必謙讓,貧道未曾入朝過,也無官職在身,隻是得了一封號而已,審訊一事,還是交由崔侍郎為好。”
韓湘子搖了搖頭,說道。
“這……那本官就逾矩一回了。”
見韓湘子言語懇求,崔侍郎也不再推辭。
說完,就走到堂上,四平八穩坐了下來。
“崔侍郎,這是卷宗,你且先看一下。”
在他坐下後,韓湘子手指一點,那案上便多了一份卷宗。
見著卷宗,崔侍郎就拿起細讀起來,好讓自己對案件有個清晰的認知。
同一時間。
韓湘子袖袍忽得一迭,就見金光吞吐間,一道道人影被扔了出來,落在地上。
望到那些人影,嚴縣令瞬間目光一凝。
可不就是文師爺與彭茂昌等人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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