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根檑木從穀口的山巔落下,燃燒的火花宛如一顆顆墜落的流星。昹
流星墜地、火花四濺、人仰馬翻,這突如其來的天降一擊讓秦軍追趕的腳步像是被按上了暫停鍵。
正在眾人愕然之時,山穀兩側山坡上的草叢裡站起許多身影,分成一列列箭陣,一隊人手持連弩,一隊人點燃火箭。
“大風!”
“大風!”
隨著一聲號令,萬箭齊發,呼嘯的箭矢像一陣狂風席卷秦軍。
騎著高頭大馬一直在發號施令的樊稠更是成了眾人集火的目標,隻第一波攻擊他就身中百箭。
樊稠隻能勉力揮劍護住頭部,箭矢擊打在盔甲上砰砰作響,十來支箭矢穿透了盔甲的間隙刺入他的身體,鮮血淋漓,頓時變成了一個刺蝟。就連戰馬都身中數箭,發狂的戰馬將已經傷重的樊稠拋了下去,橫衝直撞地衝向楚軍軍陣又被長矛刺死。昹
“將軍!”“將軍!”
說時遲,那時快。從檑木落下,到弓箭手現身發動一輪攻擊不過是短短的十來個呼吸的時間。
樊稠的心腹、衛兵一陣驚呼,在盾牌手的掩護下圍了過去,勉強組成一麵防線抵禦第二輪射擊。
羽林軍將所攜帶的連弩所有的庫存都用在了這裡。
連綿的箭矢宛如雨點一般稠密,沒有盾牌防護的士兵們像風吹過的麥子一般倒下。許多人受的不是致命傷,隻能在箭雨中哀嚎。
猛烈的攻勢讓秦軍的弓箭手根本無從還擊,隨著落下的火矢燒起了野草、燒起了屍體,焦濁的火勢帶起一陣陣薄煙。這裡不再是戰場,而是一場屠殺。
秦軍的先鋒基本都是由奴兵組成,但此刻,前方的恐懼超越了軍官們手中的刀刃。昹
軍官們再也約束不住混亂的士兵,爭相向身後撤退,那本還十分寬闊的穀口此刻像是擁擠的蜂巢,密密麻麻。
一根根檑木落下,無情地收割著生命。但山巔的士兵推動笨重的檑木顯然速度上並沒有多快,逃生的希望驅使著士兵們鋌而走險。
這哪還是剛才一心逃跑的獵物?
“撤退!撤退!”
前方傳來的消息讓張濟崩潰。
山穀兩側起碼埋伏了五六千人!
羽林軍怎麼會有這麼多人?昹
魏延!魏延的人來了!
張濟險些入穀,此刻正在穀外慌慌張張地指揮撤退,他不知道樊稠怎麼樣,但他也不敢久留。
果然,不出所料。
老君山另一側,目所能及的遠方殺出另一支兵馬,竟有八九千人之多,為首一名驍將遠遠便大喝道。
“魏延在此,敵將可敢一戰?”
蜀軍在乾什麼?
就這麼放任魏延脫離戰場?昹
張濟亡魂皆冒。
他怎麼也無法猜到,蜀軍窩在成都城,根本連廣漢都放棄,整個蜀國北境基本都成了楚軍的花園。
此刻,張濟手上雖還有萬餘兵馬,但軍心已亂,所謂兵敗如山倒,硬拚下去,今日定無生路。
眼下還是後撤數十裡重整旗鼓為妙。
“撤退!撤退!”
張濟帶著秦軍瘋狂地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