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中盆地方圓五千平方公裡,坐擁千裡沃土,占據險要地勢,扼住了涼州和益州的必經要道,商貿繁榮,實乃兵家必爭之地。
秦國得漢中後,在此處常年駐紮了五萬精兵,統帥為上將牛輔,正是董卓的女婿。現任郡守名為楊鬆,乃是曾經的張魯部下,此人數年前反叛張魯,引秦軍入關而得到了如今的地位。
午夜的帷幕落下,整個漢中城靜悄悄的,隻有打更人的聲音在街道中回蕩。
幾個黑影閃動,在晦暗的月光中穿過了一個個建築投下的陰影,走上了西麵城牆的城樓。
奇怪的是,城上的士兵似乎對這幾個身披鬥篷的可疑人物都視而不見。
當為首那名鬥篷人推開了房門,屋內赫然坐著三個男子正在喝茶。其他人留在了門外,隻有為首的鬥篷人走了進去,他盯著其中一人,雙手發顫,快步走上前拜倒道。
“少主!果然是少主!上蒼垂憐,我主終於留下了一絲血脈。我主終於留下了一絲血脈!”
閻圃的鬥篷落下,整個人跪倒在麵前,痛哭流涕。
此間喝茶的一人名為張富,正是當年的魯王長子。此刻見到舊臣,也不禁勾起了他多年來的傷處,他一邊扶著閻圃,一邊抬頭忍著淚水,說道。
“是呀,我也沒想到我能活下來。”
“當年,秦軍毫無征兆地忽然出現在入城的百姓中奪下城門,我軍根本不及抵擋。他們包圍了王宮,不管是侍衛,還是太監、宮女,見人就殺!”
“我永遠忘不了那天,遍地的屍體,秦軍士兵光天化日之下奸殺宮女,到處都燃起了大火,我偽裝成太監逃跑依然被人一刀砍倒。還是投降的魯軍老卒中有人負責焚燒屍體,將我從屍體堆裡偷偷扒了出來,暗中救治,直至楚軍攻占了益州才找到機會把我送出了漢中。”
張富言至此處,眼中滿是怒火,恨聲道。
“除去守衛王宮的侍衛,上千宮人,還有我張家上下上百口人,無數冤魂每夜都徘徊在我夢中。我的道心早已碎了,不報此仇,張富誓不為人!閻圃,你可願助我?”
“少主說的什麼話?當年事發突然,我等反應過來時,漢中早已易主。閻圃這麼多年來,無時無刻不想活寡了楊鬆、楊柏那兩個狗賊!少主若已有計劃,閻圃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閻圃直視張富,眼神真摯。
張富信了,畢竟這城樓上都是閻圃的人,他若真的投向秦軍,此刻來這裡的就是抓他的人了。
“好,好,好。”
張富拉閻圃坐下,閻圃冷靜之後也看了看其他人,坐在對麵的儒服男子不知是何人,而張富另一邊坐著的也是閻圃的熟人。
“楊任!你不是投蜀後已在楚軍之中了嗎,怎會跟在少主身邊?”
楊任隻是抱拳微笑。
張富笑了笑,又開口說道。
“我來介紹下,這位是楚國的羽林軍大將,陸遜。”
六年過去,陸遜比之前顯得更成熟了,皮膚也黑了幾分。
此刻,一直在等兩人敘舊的陸遜才抱拳道。
“閻將軍,久仰久仰!”
閻圃哪還不知張富已經投奔了楚國,他歎聲道。
“我也曾想過少主會逃往楚國、魏國,但多年來也不見兩國有少主的消息,漢中郡內又有五鬥米教的教眾活動。我始終不知少主是在他國,還是不願與我一名降臣相見。”
看來張富已經押注在了孫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