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天牢。
一身青衣的李平跟著牢頭在異味濃重的牢房走道慢慢地走著。隨著一扇鐵門的鎖鏈被拉開,牢頭留在門外,李平則帶著一個隨從走了下去。
下去的樓梯並沒有多少步,讓人好奇的是牢房的一角竟有一縷光從上麵照了下來。一個拳頭大的光源吸引著昏暗中的目光。
“大將軍,還不肯說出假傳旨意的主謀嗎?”
張任的眼睛動了動,他謀逆的案子自然是交給文官主審的,他不明白李平來乾什麼?
“你來乾什麼?”
雖同殿為臣,但張任自認為和李平沒有什麼交情。
總不能是來幫我的吧?
李平沒有回答張任的問題,木牢外有一張桌子和兩條長凳,他勁直就坐了上去。身後的隨從連忙拿出餐盒,將酒菜擺上桌子,忙完這邊後又將剩下的酒菜擺放進牢房裡。
“來,嘗嘗我帶的酒菜。咱們各鎮一方,還真沒一起喝過一頓酒呢。”
不用李平說,張任一隻手抓起雞腿就吃,一隻手抓起酒壇就飲。
酒是好酒。
“就是少了點。”
李平見張任如此豪爽倒有些意外,隨即也抓起那小酒壇喝了一口。
“痛快!”
“張任,有消息說,孫乾是先見了法正,再去永安見的你,隨後你便出兵了。王上讓我來最後問你一問,假傳王命、私自出兵這件事的主謀究竟是誰?”
張任狂笑了兩聲。
“我張任一人做事一人當!何須他人頂罪?”
“我早已說了多次,各地諸侯統一天下的步伐越來越近,我王怎能隻知困於一地,安於享樂?若是當時王上沒有詔我撤兵,而是給予兵馬、糧草的支持,早就攻破江陵,拿下荊州了!如今哪用看楚國的臉色!”
李平知道張任說的是事實,但是成王敗寇,天下就是以成敗論英雄的。
李平夾起菜吃了兩口,又冷笑了兩聲說道。
“張任,你不要以為王上不敢殺你。”
“是,你是在軍中有些威望。但正因如此,你才更應該處處小心謹慎。這次,沒有王上的虎符你就敢擅自率軍出征,你的膽子也太大了。”
“王上若不殺你,以後這軍隊是聽你的,還是聽王上的?看在同僚的份上,我勸你一句,招了吧,你扛不住。”
張任明白了,李平是來看笑話的。
“嗬,我張任又豈會聽他人指派?主謀就是我,李將軍請回吧。”
“你!”
李平的臉又冷了幾分。
“不識好歹!張鬆出使楚國傳回消息,楚王提出的條件裡可是指明要你的腦袋。你自己掂量吧,彆替旁人抗了罪名,死到臨頭追悔莫及。”
兩人終是不歡而散。
鐵門打開又關上,並沒有什麼改變,隻是李平的臉色從悠然變得冷峻。
身邊跟著的隨從見狀說道。
“家主,張任不識抬舉,咱們何必幫他?”
李平鼻孔裡哼出了一聲道。
“張任上位靠的是多年來鎮壓南蠻子和當年平定巴郡叛軍打出的威望,他便是熬過了這一關,王上也不會重用他了。讓我忌憚的是法正,就好比現在,張任居然寧死也要幫法正抗下主謀的罪名,我實在搞不懂法正到底給他灌了什麼迷魂湯!不扳倒法正,我難以心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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