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死嗎?
法正心底想著這個問題,給自己又倒了一杯酒,一飲而儘。
“曹操、劉備、孫策三人都有雄主之姿,此三人誰得天下都可興一朝之邦,我本無意擇主。劉璋無用,我借其名而驅張任,攪一攪這一灘死水罷了。”
“這一攪,你看,彆說一直惦記蜀地的秦國,就連不沾邊的曹操都幫目光放過來了。也就劉備死的早,你看孫策現在打下了徐州,是不是就要把蜀地提上日程了?”
說完,法正心中已有答案。
他還真不怕死。
見法正看著自己嘿嘿直笑,娉婷挑了挑眉毛,她深深地打量了法正兩眼,詭異地笑道。
“張任很信任你。”
“有負所托,我也心中慚愧啊。”
“劉璋如此重用先生,先生就不慚愧嗎?”
“唉,劉璋沒有雄主之姿,早晚必被明君所滅,我保其一命難道還不足報答嗎?”
“楚國那幾位可覺得你是蜀國忠臣啊。”
“唉,冤枉啊!我不是讓子喬轉達我的想法了嘛,孫策大人若領兵至,我必掃榻相迎。”
“......這麼說,我是殺不得先生了。”
嗬嗬嗬
法正仰天一陣嗤笑。
“娉婷姑娘上次見我時才十四芳華,如今也不過寥寥數麵之緣,就談打打殺殺的豈不是大煞風景?”
娉婷沉默了片刻,而後拿起酒壺又悠閒地喝起酒。
“也罷,既然如此先生就請回吧。”
輕飄飄的一句話,兩個人討論的似乎隻是一件喝酒的小事。
“既然巨子改了主意,那法正就此告辭了。”
法正將杯中的美酒一飲而儘,隨即起身作揖一禮,便走出屋子下樓去了。
屋內的琴聲戛然而止,蘭鶯走進內房,臉上掛滿了疑惑。雖然等法正回府了再殺也不是不行,但顯然要麻煩許多。
“盟主此行不就是為了殺此人嗎?真放他走了?”
也難怪蘭鶯疑惑,從揚州到蜀地千裡之遙,說放過就放過,未免顯得有些虎頭蛇尾了。
娉婷卻沒有多少懊惱,她一邊喝著酒,一邊拉蘭鶯坐到身邊,還挑逗地捏了捏蘭鶯的臉蛋。
“我早說了,就來看看法正的真心。既然看完了,人情也就還完了。你當我特地來陪你喝一頓酒不好嗎?”
蘭鶯紅著臉嗔怪道。
“盟主又作弄我!那我們就接著喝了?”
就在娉婷打鬨的時候,法正便已經走出了青樓。
法正回頭看了看青樓,那大堂中依然傳來一片鶯歌燕舞和一片叫好之聲。
“拿著這十兩銀子,滾吧。”
法正正準備向前走,先前邊上那個小巷子裡討債的事似乎也到了尾聲。
角落的房門已被砸開,房前隻是多了一名漢子、一名女孩、一名劍客。
女孩掙脫了幾個打手躲到了漢子身後,那討債的債主看看女孩,又看了看手裡的銀子,臉色變了數遍,才不甘心地說道。
“我們走!”
債主帶著打手離開,漢子帶著女孩跪在地上自然對那劍客千恩萬謝。
法正也就看了一眼,便接著走起自己的路。隻是那劍客離開的方向剛好相反,與他迎麵撞上了,他不知為何竟多嘴了一句。
“你救得了他一時,救不了他一世。”
那劍客頓了頓,看了法正一眼,想也不想就回答道。
“不救這時,何來一世?”
兩人也並未爭辯什麼,就隻是各自說了一句便勁直走了。
青樓之上,娉婷倚在欄杆上看著樓下熙熙攘攘的街道,向身後姍姍來遲的男子問道。
“元直,你剛才在樓下和那人談什麼呢?”
徐庶抱著劍交叉在胸前,無語地說道。
“一塊冷冰冰的木頭,有什麼可談的?巨子,你到成都的事辦完了嗎?”
娉婷咯咯直笑。
“這裡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思,這成都可真是有趣的地方。走吧,不殺了,這匹烈馬留給孫策自己處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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