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請先生來做醫學院的院長,看似是在教書,其實是在醫國。”
“我想問先生,一個俠客和一個賢王的區彆在哪裡?”
華佗對於季書的話略微來了些興致,他抱拳道。
“願聞其詳。”
季書臉色嚴肅起來,他雖然可以叫來護衛強迫華佗留下,但他心底抗拒著這種行為。
強扭的瓜不甜,季書希望自己能說服華佗真心留下來。
“所謂俠客,救人於水火,解人危難。然而天下紛亂,一個大俠終其一生能救多少人?數百人,數千人?而一個賢王,整頓吏治、平亂蕩寇卻可救下數十萬、上百萬百姓。”
“同樣的道理,先生醫術再高,終了一生也不過能救治數千患者。可若傳道授業、出書立學,就會有源源不斷的學子學會先生的醫術,等他們走出學堂行醫天下的時候豈不是能救治天下百姓?”
一人之力終有窮時。
同樣的目的,也可以通過彆的道路得到更好的結果。
華佗有些猶豫了,季書知道還差一點火候。
季書不知道三國時有多少個名醫,但是憑華佗的本事,若他貪慕地位、財富早就可以成為宮廷的禦醫了。可曆史上他曾在荊州為關羽療過傷、在江東為周泰療過傷,更在死在給曹操治病的過程中。他的足跡遍布天下,到底什麼才能留住他的腳步?
季書想到了麻服散、外科手術和華佗的醫書,學醫並不簡單,學好更難,然而開創全新的東西更是難上加難。
這個世界上有與生俱來的天才,超越平庸,讓許多走在同樣的道路上的人們時常感到絕望!
但即使是展翅萬裡的蒼鷹也無法飛上通天之塔,世上隻有一個生物可以爬上去,那就是永不止步的蝸牛。
這裡麵需要灌注怎樣的熱情、怎樣的癡迷、怎樣的癲狂?
季書相信華佗就是這樣的人,一個不斷鑽研學問的人,一個愛著自己鑽研的學問的人。
“儒學、墨學、法學、道學、陰陽學,諸子百家的學術名傳天下。醫學博大精深,並不比百家之學簡單絲毫,卻隻淪為雜學方技,被人輕視。難道先生就不想讓醫學興盛於世麼?”
“讓醫學興盛於世?”
華佗喃喃地重複了一遍這句話,竟然有些出神。
季書從那張古板的臉上看出了眼神的動搖,他沒有催促,而是靜靜等待華佗做出選擇。
沉吟了半響,華佗微微抱拳用堅定的聲音說道。
“大人,小民願意來醫學院教書,但在此之前小民必須去一趟江陵。”
季書想起了周瑜的話,似乎是有個病人重金請了華佗前去診病,不過華佗也是老毛病改不了,看到傷病就一路診治過來才拖到了現在這個時候。
華佗會不會一去不回?
“先生慢走,季書在江夏恭候先生大駕!”
僅僅猶豫了3秒,季書就答應華佗。
或者那名病人的病情並不是很急,或許並不一定隻有華佗才能醫治,但華佗既然答應了去就一定要自己跑一趟,這是一個醫者對病人的責任。這是醫者的美德,季書沒理由讓他沾染汙點。
去往江陵的船很快就了,季書站在港口送彆了華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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