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自然少不得被周瑜埋怨一番。
隻是這次,季書和孫策手裡還抓著周瑜醉酒後的醜事,哪裡會怕他?
幾人笑鬨了一會,聊起了正事,孫策看向周泰,問道:“幼平,你剛才說出了什麼事?”
周泰等了半餉,見主公終於問了起來,連忙細說道起來。
原來今天一早,昨夜的事就傳開了,隻是勢頭卻有些不對勁。
有的說孫策性情殘暴、嗜殺成性,為了取樂把沈家莊園上下三百多口人殺光了。
有的說孫策貪財,想奪了沈家的家產,所以縱兵行凶。
有的說孫策窮兵黷武,為了錢糧準備向江東世家動手強搶了。
“說的有板有眼的,現在建業都傳遍了,就不知道江東其他幾個郡的情況。”周泰氣憤道。
哼!惡人先告狀,倒往我們身上潑臟水了。
“真是不要臉,他怎麼不把他兒子沈儈說成反抗暴行的英雄?”季書不屑地哼了一聲,心中憤憤然。
周瑜卻擊掌而笑道:“混淆視聽,製造聲勢。這才剛過了一夜,動作好快啊,看來是沈家的手筆無疑了。就算我們說出實情,他們也可以說這是我們推脫的借口。”
周瑜看了眼孫策,知道他最是衝動,怕他一生氣直接興兵殺向沈家,連忙道:“若是貿然對世家動手,更是坐實了傳言,那時伯符真是名譽掃地,為天下人所唾棄,成為董卓第二了。”
那你還有心思笑?季書白了周瑜一眼。
周泰恨聲道:“他奶奶的,不能動沈家,我就帶人去外麵抓,看哪個人在傳謠,我一刀刮了他!到時,我看誰還敢亂嚼嘴皮子,汙蔑主公!”
趙雲接話道:“周將軍,這可不行,這樣他們豈不是會說我們心中有鬼!還平添一個縱兵欺人的罪名。”
見眾人點點頭,周泰悶聲道:“那怎麼辦?”
怎麼辦?
要說行軍打仗,在座的各位都有不少辦法。可是這種陰謀詭計,打又打不得,抓又抓不得,卻難住了眾人。
孫策轉頭看周瑜,周瑜轉頭看季書。
看我乾嘛?我就有辦法?季書尷尬道:“要不找魯肅來,看看他有沒有辦法?”
“子淵兄,何不來問我?”
眾人循聲看去,張紘、張昭兩人正從門外徐徐走了進來。
“子布!”季書驚喜道。
“天下悠悠之口,誰也堵不住。因為人心是管不住的。”
張昭向季書微微一笑,又轉頭看向孫策,繼續說道:“主公,言語是最犀利的刀,不可不察。”
孫策大喜過望,沒想到剛得了2員猛將,又得二張投效,連忙請教道:“子布請說,策洗耳恭聽。”
見周圍眾人紛紛看了過來,張昭意識到這可是自己投效孫策後的第一策啊,稍微收起了些輕浮,認真分析起來。
“既然他們要講,那我們就陪他們講好了。若百姓隻聽得見一個聲音,那才是真正的大事不妙。”
“所以,我們不僅要說,而且要比他們說的更多。”
“第一,既然他們往主公身上潑臟水,那也無妨,我們也潑。而且我們要潑的更黑,最好把主公變成吃人不吐骨頭的妖魔。”
擊之以虛,既然水已經攪渾了,那我們就隻有攪得更渾。
“第二,我們再把沈儈強搶民女,甘將軍和周將軍獨闖沈家莊,然後甘將軍一怒為紅顏的故事編成書,讓酒肆裡說書的都說得繪聲繪色才好。”
“你們知道的,老百姓最喜歡這種愛情故事。”
擊之以實,等老百姓聽膩了謠言,自然會去用眼睛看。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當眾人認真去分辨時,平日裡一些蛛絲馬跡就會顯露出來,真相總有大白的一天。
張昭一邊打趣,一邊平靜的看著眾人,侃侃而談。
“慶幸此次被沈儈抓走的還有江東名妓紅娘,以紅娘姑娘的名氣,想來真相大白也費不了多少時日。”
“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其實我等隻要坐觀其變,見招拆招即可。”
“主公數萬甲士雄踞江東,這是主公的根本,也是世家頭上的利劍,一旦他們沒招可出了,是揉是捏還不是主公說了算了?”
“一些世家間,有聯姻,有生意上的來往,有暗地裡的齷齪,牽一發動全身。既然沈家已經和主公決裂,其他世家也不會一言不發的。”
“主公不如也借此機會,整合江東世家,去糟粕,存精華,將整個江東真正擰成一股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