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良抬頭,似乎一臉茫然道。
“學生不知。這!這既是有人造謠諸葛大人,怎麼會是陛下!諸葛大人的一切都是陛下給的,陛下要收回隨時收回便是了,哪需這種手段?”
看著馬良一臉茫然、惶恐的神色,法正嘖嘖稱奇。
“我倒看走眼了,以為你小子老實巴交的,沒啥樂趣。既然你小子為了公理願意冒些風險,那便跟我走吧。”
說罷,法正不等馬良回答,起身就往外走去,讓馬良一愣,但他還是快步跟了上去。
馬良心中也有些忐忑,法正讓他跟著走是去哪?解決事情,莫不是進宮去見陛下?
不過這份不安也沒維持多久,隻見法正帶著馬良拐了幾個彎就進到了司空府後院之中,其中就有一個大院落守衛格外森嚴,侍衛見是法正帶路才恭敬退開。
“進來吧。”
推開房門,法正勁直走了進去。
馬良不疑有他,也跟了進去。屋內堆滿了各種文案,兩三個陌生裝扮的文官正整理著各自案頭的東西,而房間正中的大案前坐著的竟是在登基大典上有過一麵之緣的周瑜。
“司,司,司馬大人?!”
馬良是真的震驚了,早就聽說周瑜被封為東線統帥,大軍也已開到前線,偶爾還有捷報傳回。誰曾想,這位統帥大人竟不在前線,而是坐鎮在司空府的後宅處理公務。
周瑜投來疑惑的眼神,法正卻笑嗬嗬地湊上去坐到周瑜身邊把馬良等人的事又說了一遍。
周瑜聽完,俊逸的臉上露出一絲嫌惡,寒聲道。
“怪不得我盯著孫權,總覺得他有古怪卻始終抓不到線頭。若非大哥顧念手足之情,我早處理了他!也省得他被幾個小鬼推到台前作亂而不自知。”
說完,周瑜轉頭看向馬良,臉色變得和煦,溫聲道。
“至於你,做得不錯。處亂不驚、應對得當,為朝堂探查出一件機密事,立了不小功勞。等你殿試結束後,再讓大哥一並封賞吧。你那師兄卓陽也不錯,雖然讀書不怎麼樣,但能辦事,回去後你問問他願不願意到我手下的羅網辦事,我給他一個從四品的金牌密探做起。”
馬良聞言自是作揖感謝了一番,隨著周瑜的話在屋內一邊落了座,他也不知道身邊這些文官處理的是不是朝中機密,隻能正襟危坐地看著周瑜、法正聊天。
“你打算怎麼辦?子淵那家夥把魚餌拋出來就當起了甩手掌櫃,鬼影鬨起的亂子可不小,而且我敢說這還不算完。”
法正笑吟吟地看著周瑜,一副不嫌事大的樣子。
周瑜同樣是滿臉笑容,但他的笑容卻讓馬良有些發冷。
“我留在這兒為的不就是打好這一仗嘛?就讓鬼塚的人使勁攪吧,我也想知道這池子裡能鑽出幾條大魚來?”
馬良有些疑惑,他原以為這是一場黨爭之禍,陛下也有意借機製衡朝堂,可聽司空、司馬所言,這要下刀的分明不是勳臣派。
“陛下就這麼信任季司徒嗎?”
馬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有違常理,沒忍住就問出這句話。
周瑜看著下邊的馬良,溫和地笑了笑。
“你早晚會知道,咱們陛下是個有些單純,甚至有些混賬的人,但他唯一好的地方就是放得下權利。”
“權利啊,這東西就像美酒,讓人越是觸碰越是沉醉,阿諛奉承也會讓人迷失自我,曆史上為了爭權手足反目、父子相殘都屢見不鮮。這麼多年了,我也早過了熱血的年紀,我很慶幸我們都沒有背叛彼此,再找子淵這樣一個‘兄弟’很難、很難,或許再也找不出來。所以,我和大哥願意偶爾原諒他那故意給我們找麻煩的性子。”
他看向窗外,隻是深深長歎。
“隻願大楚與世長存、萬古長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