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唐沭準備從口袋裡掏錢砸暈對方的時候,身後的人群外突然傳出一個聽起來很是耳熟的聲音。
“你們圍在這裡做什麼?耽誤了學生考試,你們可付不了這個責任。”
從人群中擠出一條縫隙,丁建國總算看清了當中的三個人。
“唐沭?還有十分鐘就要考試了,你怎麼還在這裡?”見到唐沭的第一眼,丁建國臉上的緊張與責備不像是作假,隨即他又看向抓著唐沭不放的另一個人,“這位同誌,你知不知道乾擾高考是要承擔責任的?還不趕緊把他放開?”
見對方又多出一個人來,肇事者依舊毫無懼色:“怎麼?以為人多就能欺負我?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得賠償我的損失。”
“嘿,我這暴脾氣。”見邵先軍已經開始擼袖子,丁建國二話不說,上前一步抓住對方揪著唐沭的手,隨後就是一擰:“讓人家去考試,有什麼話你跟我說。”
隨著“哎唷”一聲響起,肇事者的手臂吃痛,不受控製地將手鬆開,唐沭立即向後退了一步脫離對方的控製,他朝著丁建國露出一個感謝的微笑,隨即撥開圍觀的人群朝著學校的方向狂奔而去。
邵先軍對之前帶公安員上門鬨事的丁建國沒什麼好感,看到他這時候替唐沭解圍,也隻是輕輕點了點頭,撂下一句感謝的話,轉身回了店裡。
周圍的人群見肇事者被人控製住了,也都指著這混小子的鼻子罵了兩句,隨後散開,各忙各事去了。
直到巷角隻剩下丁建國跟那個肇事者兩個人,他這才朝著丁老師嘿嘿一笑:“怎麼樣?咱這招連撞帶壓的效果不錯吧?”
丁建國瞥了一眼自己的同夥:“你確定壓到他的右手了?”
“我辦事你還不放心?什麼時候掉過鏈子?”同夥伸手刮了刮自己的鼻子,表情很是沾沾自喜,“不過話說回來,你這是要斷了那小子的前途啊,什麼仇什麼怨,讓你這麼處心積慮對付他?”
丁建國一聲冷哼:“我就是要斷送這小子的前途。”
唐沭緊趕慢趕,終於在考試鈴聲響之前來到自己的位置坐好,接過前麵的同學遞過來的卷子,唐沭擰開鋼筆寫上自己的姓名,右手傳來的一陣刺痛令他不自覺地停下了動作,看著略微有些腫起來的手背,唐沭的眉頭緊鎖。
雖然這一陣刺痛在用力的時候始終源源不斷,唐沭感覺自己還是可以堅持的,而他也必須將這場考試堅持下來,要自己再等上一年,唐沭不甘心。
他一邊答題一邊揉搓受傷手臂的動作也吸引到了監考老師的目光,對於唐沭帶傷參加考試,兩位老師交換了一個眼神,同時露出了欽佩與欣慰的神情,但這是高考,除了對唐沭表示
佩服之外,他們什麼也做不了。
直到停止考試的鈴聲響起,監考老師這才第一個收走唐沭的卷子:“這位同學,你趕緊去醫院處理一下右手,後麵還有三場考試呢,可千萬不能大意。”
唐沭對老師表示了感謝,第一個走出考場,與此同時,得到唐沭被撞的消息之後,唐晴兩姐妹就在學校門口守著,見到大哥出來,兩人同時衝了過去,看著唐沭已經腫成饅頭的手直掉眼淚。
“骨頭沒事,就是軟組織受傷,晚上回去用冰敷一下,明天就好得差不多了。”
唐沭一邊寬慰著兩個妹妹,一邊朝醫院的方向走過去,雖說自己感覺骨頭沒事,去醫院檢查確認一下才能放心,結果還算不錯,醫生的處理方法與唐沭所說的也是如出一轍,兩姐妹這才將心重新放回了肚子。
到了第二天上午,站在學校門口的丁建國果然見到唐沭的右手纏上了一層白色的繃帶,雖然內心世界極度狂喜,丁建國還是麵帶憂色走過去:“你的手是昨天弄傷的?嚴重嗎?會不會影響接下來的考試?”
唐沭歎了口氣:“昨天下午就已經疼了,也不知道數學考得怎麼樣,醫生說這種傷隻能靜養不能亂動,醫院也沒什麼好的治療方法,我恐怕這次考試要懸了。”
看著唐沭那略顯黯然的神色,丁建國強壓住嘴角上揚的衝動,“不管怎麼樣,儘力就好,那個該死的混蛋,就應該讓你的朋友把他打一頓。”
“如果打他一頓能讓我的手複原,我倒是不介意。”唐沭這時候還有心情開玩笑,心態倒也是出奇的穩,“丁老師說的沒錯,問心無愧就好,實在不行,就再複讀一年。”
看著唐沭離開的背影,丁建國終於控製不住溢出來的笑容,轉身消失在教師辦公樓裡。
接下來的兩天,唐沭的右手一直以纏著繃帶示人,學校自然不可能放過這樣一個宣傳機會,讓人借來了相機,給唐沭拍了好幾張他帶傷參加高考的照片,每一科考試結束之後,也都會有校領導和負責這門課程的老師來詢問能出成績的幾名同學感覺如何,直到第四天上午所有科目全部結束,唐沭回到家之後,這才拆掉了紗布,露出已經快要消腫的右手。
這幾天一直捂著,唐沭都感覺右手快要捂出痱子了。
其實他的傷並沒有像大家看到的那麼嚴重,晚上堅持冰敷,再揉搓活血,到了第二天下午,疼痛的症狀已經有所好轉。用紗布纏著去考試,完全是因為他不想類似第一天下午被撞的事情再次發生而已。
考試結束後,丁建國以慰問者的身份跟隨學校的幾位領導再次出現在唐沭的。
在看到唐沭的右手已經恢複得差不多的時候,丁建國並沒有想太多,隻要唐沭高考失利,他的目的就算是達到了,而從剛剛與校領導的對話中,他聽出唐沭對這次考試的結果持悲觀態度,這就夠了,隻要再留他一年,丁建國很有可能成為他的班主任,他當然有自信可以玩死唐沭。
“今年不行就明年再來嘛,學校一定會支持你。”
說了幾句寬慰的話,校領導們準備離開,唐沭向著丁建國露出一個微笑:“丁老師,我有幾句話想單獨跟你說。”
丁建國表麵上點頭同意,心中卻是沒來由地一緊,唐沭與自己有過節,照道理來說不可能有什麼好事找他,難道說自己安排人撞他的事被唐沭發現了?
輕輕搖了搖頭,丁建國否認了自己的想法,這件事隻有他跟那個撞人的朋友知道,憑兩人從小玩到大的交情,他也不可能出賣自己。而那天他的表現也絕不做作,唐沭絕對看不出有什麼破綻。
在心中告誡自己不要多想,丁建國來到唐沭的麵前:“有什麼我能幫忙的,你儘管開口。”
“我隻是想確認一件事,那天是你讓人故意撞我的,對嗎?”
心頭的一陣大浪撲過來,讓丁建國的身子看起來有些輕微搖晃,他還是強行穩住內心的駭然,帶著不可思議的表情質問:“你怎麼能這麼想?我還有把柄在你手裡,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蠢事。”
“正是因為你知道我手裡有你的把柄,這才故意安排這一出,為的就是讓我的右手受傷,以至於高考失利,然後再由你出麵充當好人,將我從那人的胡攪蠻纏中解救出來,當好人洗脫嫌疑,不得不說,這一招的確是厲害。隻可惜,你搭檔的表演痕跡太多了,讓人一瞧就知道他是在故意刁難我,因為你也授意他最好將我留到不能進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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