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早餐的時候,唐沭與夏妍兩個人都不敢抬頭。
原本說得好好的,堅持守歲到清晨五點,夏妍就得回房間,以免被早起的邱愛華看見兩個人在暗淡靜謐的客廳裡膩歪了一夜。
可誰又能想到因為淩晨的困意太過濃烈,兩個人都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居然被抓了個現行。
還好,夏妍穿著睡衣躺在沙發上,唐沭則全副武裝睡在地板上,幸虧邱愛華晚上給了兩床被子,否則的話兩個人肯定鑽一塊去了。
雖說他們兩個人的戀愛關係已經公開並得到了夏家的承認,但就這麼睡在一塊,還是讓老嶽父夏昌平險些將唐沭直接踹出門去。
吃早餐的整個過程裡,唐沭跟夏妍連大氣都不敢喘,就怕弄出什麼不必要的動靜來引發父母的遐想。
將碗和湯勺放下,夏昌平總算是在沉默中喝下了最後一口紅棗湯,看一眼悶著頭一動不敢動的唐沭與不停偷瞄自己的夏妍,他最終還是選擇眼不見為淨:“我去實驗室轉轉,你們倆該乾嘛乾嘛去,省的在我麵前礙眼。”
直到夏昌平陰著臉出了門,夏妍總算是感覺自己又活了過來,她搬著自己的椅子朝邱愛華的方向挪了挪:“哎呀媽媽,我們昨晚上就是聊天守歲的,你看我爸那鼻子不是鼻子的模樣,好像我倆犯了什麼大錯一樣。”
邱愛華朝著夏妍瞪了一眼:“我怎麼聽出一股子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味道來了?”
唐沭倒是想反駁一句自己就算有賊心也沒賊膽,可想了想還是將話給咽了回去,這種事往往都是越描越黑的,忍忍也就過去了,反正以後等兩人結了婚,終究還是會成為既定事實的嘛。
“你看你說的,什麼事該做什麼事還不能做,我心裡清楚的很。”
“哦?是嗎?”邱愛華忍不住繼續教育,“看看蔓枝,那麼聰明的一個孩子,在麵對感情的時候依舊不冷靜,三言兩語就被人騙了,就你這榆木腦袋,還不被人耍的團團轉?”
邱教授這就過分了啊,罵了夏妍蠢不算,唐沭也被劃到了朱林安之流的行列,外加扒一扒顧蔓枝的黑曆史,一句話將三個人都批判了一通。
“行了行了,我也就是給你們敲敲緊鐘。”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話說得有些重了,邱愛華立即話鋒一轉,“年輕人對一些事情好奇是很正常的,但是做事一定要注意場合與分寸,今天是在自己家裡,這事我跟你爸說說也就算了,在外麵一定要拿捏好分寸,過幾天你們就得去港島了,可乾萬彆給家裡丟人。”
港島那邊才不會覺得小年輕親熱是件丟人的事。
唐沭在心裡吐槽邱愛華跟不上國際形勢,或許真到了那邊,沈秀玉隻給他們倆安排一間房都不一定。
感覺自己的話已經足夠發人深省,邱愛華就此收尾,從口袋裡掏出五十塊錢交給夏妍:“趁著這兩天還沒走,你們去買點寧城這邊的特產和禮品帶著,雖然港島那邊或許什麼都不缺,咱們也得儘了禮數,不能讓彆人看了笑話。”
從家裡出來,呼吸一口新鮮空氣,一股子清涼直穿入肺,讓夏妍原本有些發熱的腦子恢複了清明:“說,早上的時候你是不是故意沒叫醒我?”
“絕對沒有。”唐沭舉起雙手一臉無辜,“沒看見我自己也睡得沉如死豬了嗎?”
“算了。”夏妍覺得這件事已經過去,也沒必要再追究,就算真發生了什麼,她覺得自己也不會反感,無非也就是給唐沭多起一個臭流氓的外號罷了。
正月初一的寧城市,大街小巷裡所有的商店幾乎都是關門謝客的狀態,也隻有賣煙花炮竹的小店還在堅持,就像唐沭賣菜一樣,這些商家也是看準了春節這個商機提高自己的收入。
對於這些東西,作為女孩子的夏妍沒什麼興趣,除非是唐沭買來放給自己看。所以能做的也就是去逛夫子廟了,那裡算得上是大年初一的寧城最為熱鬨的地方。
雖說同樣的景色已經看過了無數遍,熱戀中的兩人還是能夠將一段來回不過半個小時路程走出不同的意境來。
到了正月初二,終於有些商店開始對外營業了,夏妍可是買了不少寧城當地的特產,足足裝了有一大包。
正月初三是兩人趕往深城的日子,當天一早,兩人來到金陵飯店與鐘慧彙合,一輛黑色雪佛蘭轎車將三人送往寧城機場,在經過簡單的安檢之後,唐沭拉著夏妍的手,跟隨在鐘慧的身後走進一架客機的艙門。
對於飛行,唐沭的內心深處其實是排斥的,他討厭那種無法腳踏實地的感覺,反倒是從未做過飛機的夏妍表現得非常興奮,她堅持要坐在窗口,時不時還拉著唐沭一起看從眼前迅速飛過的雲朵,讓唐沭原本就提著心跳得更快了一些,終於察覺到對方的不對勁,夏妍將眼睛完成了月牙,嘴角帶著一絲壞笑:“你該不會是恐高吧?”
也就在這時候,飛機突然顛簸了起來,應該是撞上了氣流,嚇得唐沭險些就準備從自己的座位底下翻找降落傘背在身上了。
這一幕不但讓夏妍笑出了聲,更讓另一邊的鐘慧不禁莞爾:“看你平時倒是一副成竹在胸,不把任何事當一回事的狡黠模樣,原來也有害怕的東西。”
三個多小時的飛行對於其他人而言或許隻是一次旅行,而對於唐沭而言簡直就是一次煎熬,他已經決定了,返程的時候絕對不坐飛機,就算是擠破腦袋,也隻坐火車。
在急速俯衝的緊張與刺激之中,飛機平穩降落在粵省首府穗城市白雲國際機場,雙腳重新踏上地麵的那一刻,唐沭感覺自己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打濕,雙腳都是有些顫抖的,還是由夏妍扶著才勉強走出機艙。
看到夏妍還在一旁捂著嘴偷笑,唐沭直了直腰板,伸手抹掉額前的汗水:“是南方的天氣太熱了好嗎?”
雖說依舊在嘴硬,坐在前往深城的車上的時候,唐沭總算是緩了過來,剛剛在飛機上有那麼一刻,他總感覺自己要掉下去。
兩地距離不遠,載著三人的轎車很快進入兩城交界處的崗哨,鐘慧先是亮出自己的港島出入證明,又從手包裡拿出兩張內地居民進入特區時必須攜帶的邊防證。
在下車進入崗哨接受檢查的時候,唐沭感覺這裡的嚴格程度要比寧城機場的安檢強上好幾個檔次。
通過檢查,轎車順利進入深城,鐘慧又將貼有唐沭與夏妍照片的入港通行證交給兩人:“沈家的春茗宴定在正月初六,也就是大後天,這段時間你們可以直接過去,也可以在深城這邊玩兩天。我先將兩位送到賓館,接下來有什麼要求,表少爺可以讓賓館的前台服務員通知我就好。”
唐沭點頭表示明白:“難道說你們已經在深城投資酒店業了嗎?”
“那到還沒有,沈家的大部分產業目前還在台島,這家賓館隻是有老爺的一點股份。”鐘慧作出解釋的同時,將目光投了過來,“表少爺是不是對酒店業有什麼想法?”
自從那一次在寧城與唐沭進行過一次交談之後,鐘慧對唐沭的戰略眼光很是認可,一個久居內地,幾乎與外界隔絕的窮學生,居然知道四大糧商正在南美布局,擁有如此敏銳的商業嗅覺,證明唐沭絕對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商業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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