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城市。
自從唐沭請來的安保大隊正式成立之後,紅星村那幫鬨事的就再也沒出現過,這讓邵先軍頓感輕鬆了不少,因為識破了周春江的仙人跳,袁茂年那邊的壓力也頓減,甥舅倆都可以將精力全都放在拓展生意上,這段時間可謂是風生水起,建材店的生意好到了爆棚。
站在遠處遙遙眺望有各種人群出入的建材店,周春江與向菲菲的臉色都有些難看,他們當初收下定金的時候,對方可是要求他們在半年之內讓邵先軍的地產公司關門大吉的,可現在他的建材生意卻越做越大,居然隱隱有了坐上深城這邊裝修界的第一把交椅的趨勢,小區工地那邊的建設更是如火如荼,這件事就顯得很不好辦了。
“看來隻能鋌而走險,從工地那邊下手了。”思考了良久,周春江還是決定走一步險棋,因為留給他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這時候的時間已經來到了十月下旬,為了給小區的預售宣傳造勢,邵先軍已經開始在深城市的各條交通乾道上立起了廣告牌,也刊印了不少小廣告讓人去鬨市區派發,目的就是要趕在開盤之前讓他們地產公司所開發的第一個項目人儘皆知,先把樓盤的名氣給炒上來。
“如果成功了,那是皆大歡喜,但如果過程中留下了破綻把公安給引過來,咱們可就在內地徹底待不下去了。”
向菲菲覺得不到最後關頭,還是不要用那個損招,畢竟鬨出的動靜太大,一個不小心就會引火燒身。
“事到如今,也沒有什麼好猶豫的了,等做完了事就拿尾款走人,躲到東南亞去藏匿一段時間,就當是給自己放假了。”
見搭檔心意已決,向菲菲也不好再勸,不過這件事也不需要自己出麵,她倒是樂得清閒,大不了在事情朝著不好的方向發展時撩腿跑路就是了。
周春江將手裡的煙頭扔在腳下踩滅,隨即一個轉身上了停在身後的一輛黑色轎車,一腳油門踩下去,很快就來到了距離建材店不遠的荔枝苑小區工地的北門外。
坐在車裡等待了片刻,工地的大門緩緩打開,一群建築工人從裡麵走了出來,朝著馬路對麵的宿舍裡走過去。
發現目標來到了工棚門口,周春江並沒有直接下車,而是按了三聲騎車喇叭,尖銳的聲音很快吸引到這群工人的注意力,其中一個身形精瘦滿臉灰塵的青年男子看了一眼坐在車裡的周春江,快步走了過來,嘴裡還罵罵咧咧的,似乎是在指責周春江沒有道德,亂按喇叭險些嚇到自己。
等來到車前,周春江搖下車窗,扭過頭看了消瘦青年一眼:“正主在嗎?”
青年點了點頭:“在。”
“老地方集合,把安插在工地裡的另外幾個兄弟都叫上,今晚把那小子灌醉了。”
消瘦男子被周春江推了一把,向後退了一步與轎車拉開了一些距離,看著周春江開車離開,他在背後朝著對方離去的方向吐了一口濃痰:“t的,有錢了不起啊?”
隨後,消瘦男子來到人群裡,一把摟過另一個長相有些尖嘴猴腮,一看就不像是什麼好人的小青年,“走,把兄弟們都叫上喝酒去,今晚你二毛哥請客。”
一聽有免費的酒喝,小青年頓時來了精神,不用那個自稱二毛哥的消瘦男子招呼,他已經跑進了工棚,將同宿舍的另外幾個工友叫了出來,五個人勾肩搭背來到宿舍後麵不遠處的一家小餐館。
在包間裡坐下,秦二毛招呼店裡的老板先上兩瓶白酒和幾碟涼菜,又點了幾個炒菜,幾個人似乎都有嗜酒如命的毛病,涼菜還沒有上桌,他們麵前的酒杯裡就已經倒滿了酒。
隨著幾個人來回不停的推杯換盞,一瓶白酒很快被消滅,眾人的臉上也都泛起了一層紅暈,說話也有些不利索起來。
秦二毛伸手拍在小青年的肩膀上:“要說在座的這幾位兄弟之中,也就是餘小黑你的日子最不用發愁,紅星村那邊拆遷,你家至少得分到三套房,另外還有十幾萬的補償款,又何必像我們這樣跑來工地裡受這種風吹日曬的苦?”
餘小黑端起酒杯咪了一口:“二毛哥你是不是喝多了?當初拉著我來這裡混日子的不就是你嗎?說什麼他們工地裡有貓膩,分給我們的房子有等級區分,讓我想辦法混進來獲得第一手資料,到時候可以去法院告他們開發商,怎麼?這些事都忘了?”
“對對對,你瞧我這記性。”秦二毛笑著伸手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我說的沒錯吧,你看他們這個小區,外麵看起來是一個整體,裡麵直接被切成了兩塊,南區明顯要比北區高出好幾個檔次,這不就是欺詐你們這些拆遷戶嗎?”
“話也不能這麼說。”餘小黑夾起一塊紅燒肉塞進嘴裡,“我在工地乾了也快兩個月了,這家開發商還真就沒什麼問題,所有的材料質量都是合格的,工人工資也都能夠按時按點地全部發放,除了兩快小區的建築外觀和小區內的綠化設計不同之外,我沒看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關鍵不就在這裡嗎?他們把南區和北區區彆對待,還在中間隔了一個柵欄,這不就是明擺著告訴彆人,住拆遷安置房的就是低人一等,這你也能忍?”
“當初合同裡就是這麼寫的嘛。”餘小黑也覺得很無奈,卻又不得不認清現實,“我們拿的就是拆遷安置房,合同裡又沒說安置房和商業小區的外觀設計都是一樣的,想住在南區,可以加錢,舍不得掏差價,你就隻能住北邊,沒什麼好說的。”
餘小黑短短的幾句話讓秦二毛和一眾兄弟聽了個麵麵相覷,他們還真沒想到這小子的三觀還真他娘的正,要知道當初在忽悠他來工地刺探情報的時候,他們就是看中了餘小黑那貪小便宜的性格,可到了現在才發現,這小子不是貪婪,而是吝嗇。
是自己的東西誰也彆想拿走,是彆人的東西他也不想拿來。
不過閻王爺收人可不管你是什麼性格,既然餘小黑不願意跟他們合作去鬨開發商,那就隻能成為他們想邵先軍發難的工具了。
餘小黑嗜酒如命,當然也是有著一定的酒量的,他更加從來都沒有想過,平時這幫跟自己稱兄道弟的哥們兒這時候想的居然是要他的命,就算他再怎麼能喝,也架不住這幾個人輪番灌他,幾個回合走下來,八兩白酒下肚的他總算是抱著酒瓶子倒在了一遍,醉了個不省人事。
見終於將這小子放倒了,秦二毛朝著地上吐了口滿是酒沫子的口水:“真沒看出來,這小子還真能喝。”
如果餘小黑再堅持那麼一會,自己都得喝多了。
見其他幾個人也是一副東倒西歪的模樣,秦二毛知道情況不對,不能再這麼拖下去了,萬一大家的酒勁全都上了頭,餘小黑可就死不掉了。
“趕緊的,把這小子帶回去。”
同夥們雖然都有些頭暈,卻還沒有忘記今晚上的正事,兩個還能走的將爛泥模樣的餘小黑架了起來,走出小飯館就朝著不遠處的工地走過去,另外兩個則是一前一後仔細觀察著附近有沒有人影出沒,秦二毛則給了飯錢之後又在飯館裡逗留了一陣子,這才慢悠悠走了出來返回工棚。
“小黑啊,你可乾萬彆怪做兄弟的心狠,實在是錢這東西真的是很討人喜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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