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君聖臣賢
這一日，李雲早早起床，在珍兒的服侍下更衣用膳。
珍兒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忍住，悄聲向李雲說道：
“皇上，我聽說今天是什麼祭天大典……珍兒隻是個小丫鬟，什麼都不懂，隻想讓皇上您知道，當初在福王府的時候，珍兒就跟在皇上身邊，以後無論皇上去哪裡，珍兒都想在皇上身邊……”
她在這宮中也有幾個相好的宮女姐妹，這幾日也聽到她們說了一些風言風語，心中分外擔心。
也不知道如何給李雲寬心，隻能說一些自己的心裡話。
李雲摸摸小丫鬟的頭發，溫聲笑道：
“好，朕答應你。”
此時小光子一臉急切地走進來，見到李雲之後，立刻行禮道：
“皇上，龍輦都已經在外麵候著了，司禮監專門派人來催了，還請皇上移步。”
李雲點點頭，帶著珍兒一同走出養心殿，就見外麵此時除了小光子等一眾內監之外，還有幾名司禮監來的隨堂太監，一架金碧輝煌的龍輦早就已經恭候多時。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成為這個皇帝之後，李雲還是頭一次見到這架龍輦，顯然隻有重大場合才會使用。
當下上了龍輦，一旁的小光子高聲說道：
“起駕！”
向著太和殿而去。
一路之上，就見這皇宮之中張燈結彩，各種宮女太監忙忙碌碌，竟然有一種節日氣氛。
同時還有隨處可見的錦衣衛、旗手衛等親軍侍衛上直軍的兵士巡邏，人數和密度明顯比之前要多得多。
小光子瞅準了那幾名司禮監的隨堂太監不注意，立刻湊到李雲麵前低聲說道：
“皇上，那邊……沒有動靜……您看是否要去……這個問一下？”
他所說的，自然是白蓮教總壇那邊一直沒有消息，這幾天瑾妃也沒有再出現。
雖然不知道這祭天大典到底是什麼情況，小光子卻隱隱能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
他此時已經徹底追隨李雲這個無生老父的化身，自然希望總壇那邊多多支援一下，起碼來點消息心裡有個底。
也不知道教主乾什麼吃的。
李雲淡然道：
“稍安勿躁。”
閹黨突然提前搞這廢立之事，事起倉促，想來白蓮教根本就措手不及，來不及反應。
他本就不靠這些外物。
就在這時，前路之上突然出現了幾個宮娥的身影，就見瑾妃此時帶著幾名宮女，正等在那裡，麵帶笑容。
“幾位公公有勞了，妾身有幾句話要與皇上講，還請行個方便。”
一邊說著，瑾妃一邊笑著做了個手勢。
身後的幾名宮娥立刻走上前來，在司禮監那幾名隨堂太監手中塞了幾錠金子。
那幾名太監平日裡都沒少受瑾妃的恩惠，對視一眼，領頭一個當下打個哈哈笑道：
“瑾妃娘娘說笑了，咱們做奴才的，哪有違逆主上的道理，不過這滿朝文武都已經到了太和殿，就等著皇上前去祭天了，還請瑾妃娘娘快些。”
幾名太監當下走到不遠處的一條回廊，算是給皇帝和瑾妃留出了空間。
他們都是恩海的身邊人，自然明白這皇帝今天已經算是當到頭了。
瑾妃或許也是聽到了什麼傳言，所以前來送彆。
說幾句話而已，皇帝又跑不了，讓他說。
瑾妃此時來到龍輦前，看著坐在龍輦之上的李雲，直接一咬牙，登上了龍輦，又將旁邊的紗簾全部放下。
小光子和珍兒等人立刻乖覺地走到一旁。
瑾妃這才壓低聲音，迅速對李雲說道：
“左使，總壇傳來教主的消息，這幾日教中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定然在這祭天大典上保您一切無恙，左使隻需對那閹黨寧死不從，顯示我白蓮門徒的風骨，教主他老人家自有辦法。”
李雲微微點頭：“有勞瑾妃。”
李雲心中如同明鏡一般，明白隻有三天時間，白蓮教的布置根本不夠，白蓮教主這番話不過是為了穩住他。
顯然，白蓮教準備犧牲他這個左使加皇帝，李雲的死，將成為白蓮教借勢徹底起兵的契機，打起為順隆皇帝複仇的旗號，也讓白蓮教這個邪教占據道德的製高點，所謂的大義名分。
簡直有些魔幻現實主義的味道。
眼見李雲的反應平淡，瑾妃歎息一聲，似乎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咬牙說道：
“左使，若是您現在想要離開，瑾兒拚死也要帶您出宮……聖教在宮中的布置我都清楚，根本沒有翻盤的可能，教主他不過是想要利用左使的犧牲來聚義起兵罷了……而且聖女前些日子已經到了聖教之中，我聖教的力量已經扶搖而上，之前的一切籌謀，反而都變成了細枝末節，對左使的布置也是如此……”
李雲此時不由挑了挑眉毛。
聖女？
當下問道：
“瑾妃不是教中聖女麼？”
瑾妃不由苦笑道：
“左使說笑了，瑾兒不過是教中的聖女，這次到總壇的可是從真空家鄉而來的聖女，相比之下，瑾兒又算得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