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抉擇！抉擇！
174師虞山陣地。
師長鐘久山，正拿著一封日本人寫給他的信，蹙眉斟酌。
此時，已經是淩晨三點了。但是這位軍官卻依舊沒有絲毫的睡意。
他徹夜難眠，輾轉反側，手中的信也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了。
然而也正在這時，有衛兵前來報告：“報告旅座，山下來人了，說是八十八師獨立團的，奉了特派員的命令，前來督戰、”
“督戰？怎麼？他們還信不過我鐘久山嗎？”
鐘久山聽聞‘督戰’兩個字，便覺得十分的憤怒。
他為了阻擋日本人在虞山之外，棄一家老小的性命都不顧了，反而現如今，上麵竟然還派人來督戰？
“哼！要是他們再逼我，老子就當真去投了日本人。”
鐘久山憤怒，脫口而出，將那衛兵也嚇了一跳。
當然了，他們都會聽旅座的。更何況，第174師，有一部分人，當真被鬼子嚇怕了。他們想要投靠鬼子。
所以，倘若鐘久山下令，174師全體投靠鬼子，並非沒有這個可能。
但是鐘久山還在猶豫，畢竟做漢奸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而且極有可能，日本人會讓他隨同日軍作戰。而到了那個時候，恐怕什麼都由不得他了。
鐘久山思考了片刻，命令道：“讓他們進來吧，我倒是要看看這些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是！”
衛兵領命去傳令了，而此時，在山腳下的謝晉元，卻察覺到了一道道並不算友好的目光。又或者是在監視自己的目光。
謝晉元的直覺告訴他，174師仿佛出現了什麼問題。
來的時候，端午就與謝晉元說，虞山陣地，或許並沒有表麵上看上去的那麼簡單。
端午一直對日諜山本大佐臨死前的話很在意，那句魚魚三，一直在端午的腦海中久久回蕩著。
端午一直在想，山本最後為什麼要說虞山，而不是常熟，又或者是任何一個地方？
那就說明在這裡是有問題的。
什麼問題？是重藤支隊，還是第174師呢？這都有可能。所以端午派謝晉元到174師的陣地上看看，並且允許他便宜行事。
而什麼是便宜行事？就是自己看著辦，一旦鐘久山有通敵叛國的嫌疑，立刻槍斃，就地正法，就跟劉培緒一樣。
所以當看到此處，謝晉元的心裡已經有了自己的盤算。與身旁的警衛低語：“都警惕點。”
“是！”
警衛隊長低聲應是，然後衝著自己身後的十幾個隊員，使了一個眼色。
這些都是訓練有素的老兵，手中的家夥也都是德式的衝鋒槍。
右手的大拇指，一直都放在保險的上麵，一旦174師有任何異動，即刻開火掩護謝團副下山。而這也是他們這一次的任務，確保謝團副的安全。
然而也正在這時，有一個少校參謀跑了來，衝著謝晉元敬禮道：“長官，我們師長有請。”
“頭前帶路！”
謝晉元示意對方，那名少校參謀在前麵引路。
虞山陣地很大，也很崎嶇。可以看出師長鐘久山的確是想要在虞山與日軍決一雌雄了。
不過弱點還是有的。戰壕挖的不夠深。避彈坑根本起不到作用。在敵人的重炮之下，這些戰壕，用不上半個小時，就會被敵人的炮火夷為平地。
看到此處，謝晉元微微蹙眉。因為這樣的陣地，他真不敢想象，在重藤支隊的炮火下，174師到底能堅持多久。
之前，端午跟他說，倘若他們不去，174師的陣地很難守住。謝晉元還有些不信。
雖然174師在連續的作戰消耗中，總兵力不會超過五千人，但畢竟占據著絕對的地利優勢。
但現在看來，團座說的沒錯。戰壕不夠深，才是174師落敗的理由之一。
之一，說明174師戰敗的理由還有，那就是對日作戰並不堅定，軍心渙散。
謝晉元走過多處陣地，負責防守陣地的軍官，士兵，都沒有積極應戰的意思，更像是在應付了事。
這與向來彪悍的桂係作戰風格，簡直大相徑庭。
但到底是什麼原因，謝晉元還不知道。一切都要見到鐘久山再說。
少時，戰前指揮部到了。這是由大量圓木搭建的土木掩體。
掩體的上麵有氣窗，拿著望遠鏡，可以俯瞰整個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