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彪笑著接茬,“阿姨,其實也不貴,您看看這款式,這料子,不吹牛,滿京城您找不到彆處,就一百。”
噶!
大媽臉一白,默默後撤,退出聊天室。
“嘖嘖,兩位小同誌,伱們這衣裳好是好啊,就是……哎,不說了,怪咱沒錢。”
又退走一個。
鋪子外麵的通道裡。
徐慶有昂著腦殼,左瞧瞧,右瞅瞅,自言自語道:“8090,什麼玩意兒!”
他透過窗戶已經看見,老賊做的是服裝生意,瞅著款式賊新潮,也不知道擱哪踅摸到的貨源,把他好一陣羨慕和緊張。
然而他剛想擠進去,突發大散場。
遂拉住幾個商戶,以及大爺大媽一打聽,很不厚道地笑了。
叫好不叫座!
人給嚇到了。
想想後,他邁開步子,走進2號鋪子。
“老賊!”
“誒,孫賊,你來了。”
“你這家夥,能不能彆這麼叫。”
“噢,準你給我取外號,還不準我給你取啊。”
徐慶有四下打量,好家夥,衣服的款式,那是真不賴啊,不過,你看看這老賊還有空跟他聊天,就知道什麼個銷售情況。
行吧,暫且原諒他了。
“老賊,聽說你這些衣服死貴啊,我買得起不?要不我幫你開個張?”
徐慶有笑嗬嗬道。
李建昆上下掃他一眼,搖搖頭,“沒合你身的。”
“我一七九,標準身材啊,連我穿的尺碼都沒有,那你這貨進的也太不靠譜了吧。”
“不不,不是尺碼的問題,瞧瞧你這副好皮囊,咱這衣服包不住啊。”
這話旁人聽不懂,徐慶有心裡門清,罵他敗絮其內呢。
他也不生氣,看你丫還能蹦躂多久。
這生意點子,從方向上就有問題!擱這窮鄉僻壤,賣這麼時髦的衣裳?
虧不死你!
接下來的整個上午,徐慶有密切關注,你猜怎麼著?
跟他分析的一毛一樣。
老賊兩間鋪子,一件衣服都沒賣出去。
差點沒笑死他。
——
莊廣興,五道口曲水巷的人。
今年二十四,下鄉插隊八年,過年時剛返城,家裡仨姐姐,就他一個帶把的,全家都指著他傳宗接代。
家境還算不錯,姐姐們都已出嫁,父親是六級鉗工,母親在東升街道辦工作。
這不過完年後,家裡忙張羅給他相親,一連相兩個,正二八百沒下過鄉的城裡姑娘,白白淨淨,他看過照片他才去的,這些年在鄉下,土妞見多了,沒興趣。
但萬萬沒想到,他相中人家,人家卻看不中他。
倆姑娘都顯他土!
搞得他自己都有點懷疑人生,這一陣照鏡子比大姑娘還頻繁。
“不就黑點嘛,我這頭發也弄了呀,最流行的三七分。”
坐在院裡,莊廣興頗為苦惱,搞不清問題出在哪裡。
“誒王嬸兒,你還彆說,這老話講,人靠衣裝馬靠鞍,時興衣裳一上身,那感覺就是不一樣哈。”
“他陳嬸兒,我聽說過一個詞兒,內叫氣質。”
豁!
正所謂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院裡倆大媽不知擱哪兒逛回來,一番閒聊,讓莊廣興腦子裡靈光乍現,茅塞頓開。
要知道能改變的外表,經曆過第一次相親失敗後,他全改了,可為什麼第二個姑娘,還認為他土裡土氣呢?
是了,氣質!
是被東北黑土地和酸菜大碴子熏陶了八年的氣質,變了。
莊廣興蹭地站起,忙湊上去,“王嬸兒,陳嬸兒,您二位說的啥呢,啥時興衣裳一上身,氣質就不一樣了?”
待兩位嬸兒嘰嘰喳喳,將剛才見識的新鮮事,娓娓道來後,莊廣興眼神亮了。
暫安小院,有電影裡才有新潮衣裳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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