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伏爾加行駛在市區街道上。
微涼的晚風從車窗灌進來。
副駕駛座上,張富舒服地眯起眼睛:
“搞點鹵菜啤酒帶回去?”
開車的張貴大讚:“好主意!”
說罷,眼睛便在街道二麵搜索起來。
張富伸個懶腰道:“先不急,先搞定老大的事,再晚報亭該關門了。”
“哥,你說老大這是要乾啥?以前也沒這麼愛看報紙啊,現在早報晚報全不落下,還得第一時間送到他手上。”
“你問我我問誰去,老大的心思是咱們能猜透的?他想讓我們知道,自然會說,不想讓我們知道,你猜也沒用。費那個腦細胞乾啥。”
……
……
鐵西工人村。
79號樓,二樓,餘家。
103廠廠長鄧雲友,從走廊上的人堆裡,跨進屋門。
客廳內,眾人想讓出個座位。
鄧雲友擺擺手示意不用,然後環顧房間說:
“今天那個什麼返聘的事,我聽說了。
“我認為餘師傅和劉師傅,做得很對嘛。”
眾人:“?”
“現在這個世道,風氣變了,變味了。”
鄧雲友繼續說道:“我就想問問在座的老師傅們,你們還記得咱們工人階級的使命嗎?”
這話使得在場的退休職工們,紛紛麵露追憶。
想起往昔的激情歲月。
與此同時,鄧雲友飽含唏噓的聲音,在耳畔回響著:
“那時候日子多苦啊。
“和現在怎麼比?
“那時候沒人把錢看得重。
“大家眾誌成城,齊心協力,隻有一個目標:建設國家。
“我們也確實做到了。
“短短幾十年,國家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人民日子越過越好。
“咱們103廠,還有家庭吃不飽飯嗎?
“我就想不通了,明明生活變好這麼多,怎麼人心卻越來越不知足呢?”
聽聞這話。
在場不少人麵露羞愧。
的確是這樣。
吃上粗糧,又想吃細糧,吃上細糧,又想吃肉。
住上磚房,又想住樓房,住上樓房,還嫌不夠寬敞。
“咱們工人階級吃苦耐勞的精神,丟得也沒剩多少了。”
陳雲友透過屋門掃向走廊。
走廊上的青年人紛紛低下頭,不敢與他對視。
鄧雲友收回視線,再次落在在場的退休工人身上:
“老哥哥老姐姐們,我說個很現實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