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美都子位於銀座的空中大平層裡。
這姑娘像是嗑了藥樣,興奮到滿屋子亂蹦。
富貴眼不見為淨,拿隻枕頭,鑽進了茶室。
茶室裡有榻榻米。
這裡任何一間臥室的床,都無法讓他伸直腳。
“盛田昭夫在日苯商界幾乎是無所不能的,從沒聽說他在什麼談判中吃過虧。
“哈哈,他最後那表情,像是吃了坨翔一樣。
“對啦主人,你這樣威脅要做空索尼,他難道不能防範嗎?”
李建昆躺靠在客廳的沙發上,喝著助眠的花茶。
美都子湊過來,跪坐在地毯上,上身趴在他腿上,昂著腦瓜,大眼睛布林布林地望著他。
李建昆的第一感覺是,又大了。
記得某次美都子便曾向他倒過太大的苦水。
真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小股民思維。”
李建昆揉揉她的小腦瓜道:“能稱得上‘空頭’的人要做空誰,一般不會介意讓他們知道,非但如此,還會儘可能地利用影響力,發表唱衰的言論。至於緣由,你自己去想。”
美都子果真歪著腦瓜想了想,過了一陣子後,笑嘻嘻道:“我好像明白了。”
“其實盛田昭夫就範,也不僅僅是‘我要做空他們’這個主動原因。”
李建昆低頭望向她:“還有一個被動原因。
“到了他這個層級的人物,肯定沒有傻子,而且視野和大局觀都遠非常人可以比擬。
“日苯經濟現在太過浮躁,盛田昭夫這種人早看出來,泡沫終有破碎的一日。
“隻是有一點,他這種以實業為主的人,很難得出結論——泡沫可能在哪個時期破掉。
“他會更相信,我比他清楚。
“所以盛田昭夫其實有雙重擔憂,既擔心我在當前對他們不利的形勢下去做空,更擔心我借助不以人的意誌為轉移的大勢去做空,到時候,雙重連鎖反應之下,索尼說不定會直接玩完。”
美都子咂舌:“背後還有這麼多心理博弈啊。”
“還有更多呢。”
李建昆微微一笑:“如果華電集團沒有打出現在的局麵,這事也乾不成。彆提他盛田昭夫,連日苯政府都不敢吃這第一隻螃蟹。”
美都子眨巴著大眼睛道:“天時地利人和?”
“喲,中文學得不錯嘛。”
“那可不?”美都子昂起下巴,得意道,“我的老師可是著名的中國女學者。”
“叫啥?”
“辛在漢。”
“哈哈哈哈……”
“怎麼了?”
“你被她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