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行在裡，兩個大將軍互相對望了一眼，都不住擦汗。
皇帝陛下笑了笑，沒有難為他們，繼續說道：“好了，燕都的事情，朕會問過內衛的。”
“咱們說些彆的事情。”
皇帝陛下一邊喝茶，一遍詢問了一番燕都這半年以來的情況，以及朱裡真人的近況，等把事情問了一遍之後，皇帝陛下沉吟了一番，開口道：“先前，朕封了薛威做太原將軍，如今北方戰事已畢，淮安軍北伐的差事不再，你們二位，也要有個著落。”
“淩將軍領兵，駐守燕都罷，暫領燕京將軍一職。”
“至於蘇將軍。”
皇帝笑著說道：“就暫任山海關總兵如何？”
兩位大將軍都紛紛低頭行禮：“臣多謝陛下。”
皇帝打了個嗬欠，開口道：“話說在前頭，二位雖然有了具體的差事，但是依舊歸沈太保節製，一起拱衛北疆。”
二人低頭行禮：“臣遵命。”
“好了。”
皇帝擺了擺手，笑著說道：“蘇將軍先回去罷，朕與淩將軍還有些彆的事情交代。”
蘇定猶豫了一下，抬頭看了看淩肅一眼，然後低頭道：“是，臣告退。”
說罷，他畢恭畢敬的退了出去。
蘇定離開之後，皇帝陛下抬頭看著淩肅，微笑道：“淩將軍，今年令公子就要在建康完婚了罷？到時候淩將軍，是不是要去一趟建康？”
“是。”
淩肅連忙低頭道：“蒙陛下恩典，犬子得以與宗室結親，今年秋天，微臣先要去建康辦這門親事，然後還準備去台州老家，再辦一遍。”
“好事情。”
皇帝微笑道：“到時候如果朕回了建康，得空的話，說不定會去看一看。”
淩肅跪在地上，叩首道：“臣，多謝陛下！”
皇帝伸手把他扶了起來，笑著說道：“剛才淩將軍，是故意說錯話罷？”
淩肅猶豫了一下，咬牙低頭道：“回陛下，臣…臣自以為，臣沒有說錯話。”
皇帝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怎麼說？”
淩肅低頭道：“燕都內外，淮安軍的確已經清理了好幾遍了，這是臣與蘇將軍他們，一起去辦的事情。”
“既然淮安軍辦過這件事，臣也自覺已經辦好了這件事，那麼就不應當推諉責任，該擔下來的擔子，淮安軍就應該擔起來。”
“蘇…蘇將軍他，一來是太過謹慎，二來是…”
淩肅說到這裡，沒有再說下去。
皇帝陛下笑著說道：“二來是什麼？”
淩肅咬牙道：“二來是太向著淮安軍了，淮安軍也是朝廷的軍隊，在臣看來，與內衛，與邸報司沒有什麼分彆。”
“陛下在這裡，朝廷上下就俱是一體的。”
皇帝陛下拍了拍手，微笑道：“淩將軍雖然是軍伍中人，但是這一腔忠勇，朕心甚慰。”
皇帝陛下在懷裡摸索了一番，摸出了一塊玉佩，遞到淩肅麵前，微笑道：“就憑你剛才那番話，這玉佩就賞你了。”…。。
淩肅跪在地上，伸手接過。
“臣叩謝陛下！”
皇帝抬了抬手，笑著說道：“起身，起身。”
淩肅這才站了起來。
皇帝摸著下巴想了想，然後開口道：“淩將軍，在你看來，現在北邊的情勢如何？”
“回陛下，朱裡真人敗退，韃靼人底蘊淺薄，在臣看來，北疆至少二三十年不會再有大戰。”
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又說道：“不過，這是要淮安軍鎮守在北方，如果是彆的軍隊在這裡，臣就不敢說了。”
皇帝滿意點頭，開口道：“那淩將軍是如何看待淮安軍的呢？”
淩肅認真思考了一番，低頭道：“回陛下，如果是從前隻有兩萬多人的淮安軍，那就是沈侯爺從東南一手拉起來的軍隊，但是現在的淮安軍，一部分是當初淮河水師的舊部，還有一些是禁軍中來的，人員很是複雜。”
“臣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
“不過…”
淩肅低頭道：“沈侯爺威望無雙，有沈侯爺在，淮安軍各方各麵的人物，都可以擰成一股繩，大家都是服氣沈侯爺的。”
皇帝滿意點頭，他伸手拍了拍淩肅肩膀，微笑道：“難得你，沒有說沈卿壞話。”
淩肅再一次低頭：“沈侯爺對臣有知遇之恩…”
皇帝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看著淩肅：“那朕呢？”
淩肅跪伏在地，叩首道：“陛下對臣，恩同再造，臣萬死難以報答陛下之恩。”
皇帝陛下臉上露出笑容，開口道：“今後，你有什麼事，可以直接密奏於朕。”“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