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爺是個很隨和的人,一般他不會很強烈的希望一個人去死。
到目前為止,隻有兩個人讓他產生了這種“美好的祝願”。
第一個是範東成,第二個就是北齊的那位永平帝。
弄死範東成,沈毅花了幾年的時間。
不過那個時候,這個目標好歹是有個盼頭,可以努力的。
但是現在,對於永平帝的美好祝願,目前來說隻能說靠老天爺替他實現了。
畢竟沈老爺沒有飛劍千裡取人人頭的本事,不然他立時就步罡踏鬥,做法將那個胡帝給一劍攮死。
齊人的短暫退卻,讓緊繃了一個多月的淮安軍,能夠稍稍休整幾天,不過沈毅也沒有閒著,敵人退卻之後,他開始往城外派出斥候。探查城外齊軍的數目,同時讓人準備滾油之類的守城物資,準備下一輪守城戰。
這天,在知州府上,沈老爺剛召集手底下的幾個將領開完會,就讓人把內衛的副帥杜庸請了過來,請這位杜副帥吃飯。
兩個人品級相差不大,沈老爺是正三品,杜庸是從三品,可以說是徐州城裡的官員品級天花板了。
一桌子酒菜擺好之後,沈毅主動給杜庸倒了杯酒,笑著說道:“這些日子,沒有少麻煩內衛,杜副帥辛苦。”
杜庸連忙兩隻手端起酒杯,接過了這杯酒,微微低頭道:“沈侍郎您太客氣了。”
兩個人碰了碰酒杯,一飲而儘之後,杜庸提起酒壺,給沈毅滿上,感慨道:“沈侍郎真是非同常人,難怪能做成常人絕難做成的事情。”
沈老爺微笑道:“哪裡非同常人了?”
杜庸看了看沈毅,正色道:“其他的進士老爺,哪怕隻是七品八品京官,也都是瞧不上我們這些武官的。”
“而沈侍郎您,與建康的其他文官,大不一樣。”
文官地位超群,地方上的七品知縣,都能對一個五品千戶橫眉豎眼,更不要提那些鼻孔朝天的京官了。
像杜庸這種從三品武官,在建康的地位也不算太高。
當然了,內衛的武官不太一樣。
內衛雖然也是武官編製,但是暗地裡監察百官,雖然沒有直接執法權,但是文官們碰到了,還是會相對客氣一些的,比其他的武官地位高上不少。
沈毅吃了口菜,微微歎了口氣:“從洪德八年開始,我便開始在外奔波,到今日,真正做文官的差事,也就是半年出頭而已。”
“到現在,我還算不算是個文官,都還很難說。”
杜庸也吃了兩口菜,然後看向沈毅,笑著說道:“沈侍郎請下官吃飯,是不是有事請吩咐?”
“談不上吩咐。”
沈老爺給他倒酒,笑著說道:“隻是有些事情,要麻煩內衛的兄弟。”
他頓了頓之後。開口道:“前兩天,內衛的情報裡說,燕都的三皇子岐王趙隸,現在在燕都風頭很盛,燕都的幾個宰相,都會去岐王府吃飯。”
杜庸點頭道:“是,北齊三個宰相裡,領班的佟儉,還有宰相馬誠,都多次去岐王府赴宴。”
“目前,隻有漢相嚴禮,還沒有表態,始終沒有登岐王府的門。”
沈老爺摸了摸下巴,開口道:“燕都異相頻頻…”
杜庸再一次點頭道:“最近一段時間,燕都的確出現了很多異相,大多是不祥之兆,有井水突然變得惡臭,還有每每夜半便流血不止的巨石…”
“這些不祥之兆,已經有七八個了。”
沈毅眯著眼睛,思考了一番,然後開口道:“杜副帥,這大約就是燕都諸皇子裡,有人不服這個岐王。”
“我需要水再渾一些。”
沈毅輕聲道:“由內衛,在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在燕都或者是附近的城市,製造不祥之兆以及……”
“祥瑞。”
說到這裡,沈毅頓了頓,繼續說道:“如果可以的話,找到這個在暗地裡搞壞事的北齊皇子,然後…”
沈老爺壓低了聲音,低聲與杜庸密謀。
杜庸靜靜的聽著沈毅的話,聽到這裡,他想了想,回答道:“沈侍郎,這些事情大多數沒有什麼問題,我都可以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