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州府距離福州府,還是非常遠的,足有一千六七百裡,差不多是福州到建康的距離了。
因為時間比較趕,再加上現在天氣不冷,很適合騎馬,沈毅就沒有選擇坐馬車,而是準備騎馬趕去廣州府。
畢竟這麼遠的距離,如果是坐馬車的話,恐怕要一個半月甚至兩個月才能到廣州府,那太耽誤事情了。
簡單收拾了一番行裝之後,沈毅便帶著蔣勝還有福州衛的三十騎,一同準備出發。
沈老爺現在在福州府的影響力,可以說是非常大,他這一動身離開,不僅是程廷知和晉世子李穆出城相送,就連福建三司衙門的主官,也出城送他,很是熱鬨。
眾人一路把沈毅送出福州兩三裡,福建的程撫台才停下腳步,他感歎了一番之後,開口道:“子恒這一趟南下,辦完事情之後,一定要再回福州一趟,跟老哥哥聚一聚,不然今日一彆,下次再見,就不知道何年何月了。”
沈毅微笑點頭道:“中丞放心,我回建康的時候,也是要路過福州的,到時候一定回來看望中丞。”
說到這裡,沈毅頓了頓:“對了中丞,福州府的市舶司已經快要建成了,眼見著就可以投入使用,我不在福州,中丞一定要多盯著一些。”
“再有就是泉州那邊的泉州衛,以及泉州府市舶司,已經在準備之中,需要中丞幫忙的地方,還請中丞不吝援手。”
“子恒放心。”
程撫台拍著胸脯說道:“這市舶司的事情,我比子恒你要上心得多,這兩個月我給浙江的周撫台寫過信,問過他一些關於市舶司的經驗,福建的兩個市舶司,我一定給你弄好就是了。”
沈毅想了想,低聲道:“中丞,再有就是,福州城葉家,最近在搞一個福州商會,這個商會…”
“有大部分,是都司衙門的產業。”
“如果有需要中丞幫忙的地方,還請中丞援手,畢竟這個商會,將來也是要給都司衙門供給錢糧的,如果商會敗落了,錢糧接濟不上,恐怕就要從福建的藩庫裡取錢糧了。”
各地駐軍,按規矩本就是調用地方的藩庫養活,因此福建的藩庫,養活泉州衛與福州衛,本來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當然了,這個前提是需要戶部同意。
現在都司衙門立了功,很快就可以從野編轉為朝廷的正式軍,到時候需要福建藩庫掏錢的時候,福建的各級衙門還真不好推脫。
程撫台沒有猶豫,立刻拍著胸脯說道:“子恒放心,隻要這個福州商會奉公守法,巡撫衙門一定站在他們身後。”
兩個人說了好一會兒話之後,沈毅才對著程廷知拱了拱手,然後看向了另一邊等著送他的晉世子李穆,他微微低頭行禮道:“世子,我不在福州這段時間,都司衙門如果有什麼急務,還請世子幫忙處理。”
“少要說這種場麵話唬我。”
李穆笑罵了一句,開口道:“你沈子恒表示沿海都司衙門,你不在福州了,福州哪裡還有什麼都司衙門?”
說到這裡,這位晉世子嘿嘿一笑道:“剛才你跟程老頭說話…”
“你讓他幫你照顧福州商會,幫你照顧葉家,是不是?”
沈毅斷然搖頭:“哪有此事!”
“我都聽見了!”
沈老爺咳嗽了一聲,開口道:“是托付他幫忙照顧福州商會,隻是這福州商會,咱們都司衙門暗處是有占股的,自然要交代一下讓巡撫衙門照顧照顧,至於葉家…”
沈老爺麵色嚴肅:“我提也沒提。”
李穆翻了個白眼,然:“今天早上我去杏園尋你的時候,剛好瞧見葉家的馬車匆匆離開。”
他看向沈毅,目光有些興奮。
“你還是對人家葉姑娘下手了,是不是?”
沈老爺低眉不語,沒有回答。
“瞧瞧你那黑眼圈!”
李穆嗬嗬笑道:“好了,不逗你了。”
“這段時間,我在福州打聽過這葉家女子的事情,她好像頗有些本事,你把她收入沈家也好,將來能夠幫你打理打理家業。”
“你家裡那位陸小姐,恐怕沒有這種經商的本事罷。”
沈毅無奈道:“好了世子,天色不早了,再不走天就要黑了,這些事情,等我回福州之後,再同你細說。”
見沈毅正經了起來,李穆也咳嗽了一聲,收起了笑臉,正色道:“子恒這一次去廣東,年底之前能把差事辦好麼?”
“要是能辦好的話,臨走之前你路過福州,順帶把我也帶上,我也要回建康過年。”
沈毅微微搖頭,笑著說道:“估計用不了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