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沈毅也是迫不得已之下,兵行險招了。饗
他想的這個計謀,雖然算是陽謀,隻要做完了之後,基本上沒有可以破解的地方,但是在進行的過程中,破綻多多。
比如說,能把多少個人從對岸接回來。
比如說,這些人陷落在淮河水師大營裡之後,能不能把他們給“撈”出來。
除了這兩個大漏洞之外,其他各個環節都相對有些粗糙,屬於是逼不得已之下的計謀。
因為隻有這樣,才能緩解淮安防線的壓力。
這個計劃,但凡有一點錯漏。
最後的結果,都是萬鐘等人有去無回。饗
不過好在,洪澤湖大營的這個主將周禮,比較好“忽悠”。
假如今天,是趙祿親自在這裡,沈毅把萬鐘等人弄出來的機會不是沒有,但是不會很大。
即便弄出來了,自己也要付出一些代價,跟趙祿交換,才有可能把人給撈出來。
好在這個姓周的指揮使,並不難糊弄。
沈老爺抖了抖欽差的威風,就把他唬住了!
想到這裡,沈毅看向萬鐘等人,臉上由衷的露出了笑容:“昨夜參加行動的,每個人記功一次,想要換錢的,可以找軍中的書辦領錢。”
這是近段時間,沈毅“更新”的都司製度。饗
也就是記功製度。
分為大功和小功,小功可以換現銀二十兩,大功直接晉升一級。
三次小功,可以換一個大功。
這樣,都司內部的晉升機製,就有了一個標準,有了製度,就是製度辦事,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基本上靠“人治”。
製度,會更加公正一些。
說完這句話,沈毅拍了拍萬鐘,開口道:“萬鐘記大功一次,擢升千戶。”
淩肅此時,已經站在了沈毅身後,聞言他笑嗬嗬的上前,拍了拍萬鐘的肩膀,笑著說道:“恭喜萬兄弟。”饗
“咱們臨海衛出來的老兄弟,又多了一個千戶!”
萬鐘先是半跪在地上,對著沈毅叩首謝過,這才起身對著淩肅抱拳道:“多謝淩將軍,卑職…”
“僥幸而已。”
聽到淩肅提起“臨海衛”,沈老爺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頭,不過他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對著淩肅微笑道:“淩將軍,兄弟們這一晚上曆經生死,你這就安排他們歇息去吧,給準備一些好酒好菜,先讓他們好好吃一頓。”
淩肅立刻低頭,轉身跟身後的屬下吩咐了幾句,立刻就有人帶著萬鐘等人下去了。
等人都離開之後,淩肅站在沈毅身後,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沈公智計百出,屬下佩服的五體投地。”
沈老爺伸了個懶腰,回頭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說道:“說說,怎麼個佩服法?”饗
淩肅微微低著頭,開口道:“您讓萬鐘等人,假扮淮河水師,去襲殺對岸的齊軍,自今日起,對岸的齊軍便會對淮河水師大加防備,便不可能再把重兵投到淮安來。”
“至此,我都司身上的壓力驟減。”
淩肅心悅誠服的低頭道:“這法子,屬下想破頭,也是想不出來的。”
“淩將軍說對了一半。”
“讓齊人警惕淮河水師,隻是一方麵,更重要的是,把淮河水師也拖下水來,不能讓他們一直隔岸觀火,作壁上觀。”
沈毅麵色平靜,開口道:“這一次過後,齊人與淮河水師之間的默契不在,北岸死了人,說不定就會到南岸來,尋淮河水師的麻煩。”
“兩邊打起來,淮河水師不可能再繼續置身事外。”饗
淩肅認真想了想,然後抬頭看向沈毅,問道:“沈公,如果這兩邊都克製住了,沒有繼續打下去呢?”
“那就看淩將軍你了。”
沈毅靜靜的說道:“你的西線防線,就貼近洪澤湖,你這邊既然沒有什麼敵人來攻,那麼閒著的時候,不妨多去北岸看一看,打打秋風。”
“打起來了,就去他洪澤湖大營門口打。”
沈老爺冷笑道:“現在沿淮到處都是內衛,他要是敢不動彈,都不用我參他,陛下便會龍顏大怒。”
“淮河水師,已經不可能不下場了。”
淩肅思索了一會兒,微微歎了口氣,開口道:“可是沈公,這邊再怎麼鬨,估計也不會鬨大,壓力大的還是淮安東線。”饗
沈毅點了點頭,揉了揉自己的腦袋。
“這是咱們都司,從一支軍隊,成為一支精銳必須要經曆的過程,不能取巧。”
“取巧了,便永遠是現在這個樣子,沒有長進。”
沈毅看向淩肅,開口道:“自今日起,你跟薛威兩個人的防線,每三個月輪換一次,西線的將士與東線的將士,每隔一個月,便互換兩個千戶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