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第一批齊人上岸,更多的北齊船隻,也接連靠岸!
隻片刻時間,都司周橋大營附近五六裡的河岸上,幾乎遍布齊人!
而在這個時候,都司周橋大營所承受的壓力,在一瞬間到達頂點!
因為登陸的齊人太多,這些齊人甚至直接把戰線一路南推了四五仗,讓都司的將士沒有辦法乾擾後續的齊人登陸!
雖然倚仗地利,第一輪交鋒,還是都司的將士占了便宜,但是隨著齊人越來越多,都司的壓力也越來越大。
漫長的一刻,終於過去!
蘇定果斷揮手下令!
“前線將士撤下來,後排的頂上去,穩步後撤,穩步後撤!”
在他的命令之下,跟齊人廝殺了一刻鐘的將士們,緩緩退了下來,後續的將士雖然頂了上去,但是也在按照固定路線,緩緩後退!
他們一路退出了二三十丈遠!
蘇定才狠狠揮手,惡狠狠的說道:“點火!點火!”
這會兒,火藥已經埋好了!
雖然是現埋的火藥,泥土都是新的,很容易被發現,但是此時正在激戰之中,齊人根本不可能發現地上的新土!
隨著有人點燃引線,一瞬間,火藥爆炸之聲響徹整個沿淮!
這會兒,登陸的第一批齊人,正踩在這些火藥上麵,被炸了個正著,至少有上百人,死在了火藥的爆炸之中,剩下的齊人,隨之陣型大亂!
蘇定猛地揮手,惡狠狠的說道:“兄弟們,他們陣型亂了,衝上去,奪回沿河的陣地!”
“決不能讓這些胡賊,踏上我大陳的境界!”
說完這句話,蘇定也沒有再指揮,而是拔出了腰間的佩刀,跟隨將士們,一起衝了上去。
就連沉毅沉老爺,也怒喝一聲,迎上了齊人!
而此時,淮河河麵上,有一艘大船,一直沒有靠岸。
大船的甲板上,一個一身覆甲的年輕人,正手拿著一個筒狀物,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看著南岸的戰況。
這玩意兒,也是望遠鏡。
但是鏡筒是純金打製成的,鏡片更是用純透明的水晶製成,是近兩年才從西洋進到燕都的新奇物事。
不過這東西造價高昂,注定了不可能普及到普通軍人手中。
看了一會兒之後,這位衛王殿下放下了這個望遠鏡,放在了一邊,微微皺眉道:“怎麼推進的這麼慢?大將軍不是說,南岸的周橋大營,隻有兩千守軍麼?咱們把戰線鋪開,哪怕還沒有全部登陸,他們也應該攔不住咱們才對。”
“守淮安的南陳文官姓沉,名毅。”
周世忠也在看著南岸,他靜靜的看著南岸:“字子恒。”
“非常年輕。”
“雖然是個讀書人,但是頗有些門道,南陳朝廷派他到沿淮來,就是為了跟南陳的趙祿打擂台的。”
“殿下想一想,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能從趙祿的嘴裡撕下一段防線,這個人自然是了不起的。”
“原先,我也沒有怎麼把他看在眼裡。”
周大將軍靜靜的說道:“他到淮安不久,犬子就帶人嘗試性的打了打淮安防線,結果我征南軍兩千精銳,隻回去了一半。”
衛王殿下聞言皺了皺眉頭,回頭看了看周世忠,問道:“大將軍,現在南岸的這八千人,有精銳麼?”
周世忠笑了笑,沒有接話。
但是他的意思,已經不言自明。
自然是沒有的。
征南軍真正的精銳,總共也就五千人左右,每一個都是周世忠的寶貝,而這一次打淮安,即便打下了淮安府,最終也會被南人趕回河北去,到時候這些過河的人一定會大規模傷亡。
周世忠自然舍不得拿精銳去耗。
衛王殿下也不再追問,而是又看了看南岸戰場,緩緩說道:“大將軍,咱們這麼大張旗鼓的過來,總不能連岸都上不了。”
“殿下想要打下淮安,這也不難。”
周世忠看向南岸,緩緩說道:“我征南軍的將士已經登陸,雖然進度不快,但是也在緩緩推進,很快就能在南岸站穩腳跟。”